by[废文 更92]《咎由自取》作者:坐标系(np总受 修真强制爱)

第6章

薛明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双手颤抖,断了灵力,镜中画面倏地消失不见,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蒋愿惊疑不定,脑海中一片空白。怎么回事?事情发展与他的预想通通不一样,他想过事情败露,想过师尊诈他,根本没有想过这破镜子会演示他编造的假相。镜中虚景,是真是假?蒋愿也糊涂了。

太出乎意料,以至于蒋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久久无法回神。

谢霁寒揉揉眉角,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就这样吧……”这件事对谢霁寒打击过大,他坐回扶手椅,双眼紧闭。

偌大的澄虚大殿,无人说话。

过了许久,谢霁寒疲惫地睁开双眼,轻轻道:“此事还需通知裴世家,今日我便写信。静虚派发生如此丑闻,作为掌门我难辞其咎,是我管教不严。”

“明珠回去休息吧,你虽失手杀人,但情有可原,错不在你。裴晏……裴晏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大家散了吧。”

薛明珠美目含泪,点点头向谢霁寒微微一拜。众人见状,起身拱手,准备离开。

突然慕容璇大叫一声:“不!”音色凄厉异常,如杜鹃啼血。她冲到谢霁寒面前,跪下道:“师尊,我不信。先祖在上,我可以发毒誓,裴晏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若做了,我被天打五雷轰。师尊不能凭一面镜子就判了他的罪。”

所有人纷纷停下脚步,看向慕容璇。谢霁寒道:“璇儿,你可是有什么线索。”

慕容璇一向娇气脆弱,此刻竟如竹坚韧。

慕容璇双眼含泪,却出奇明亮,眸中若有两团火焰在燃烧,她目不转睛定定看着谢霁寒,一字一句道:“我与裴郎两情相悦,我腹中怀有他骨肉,他下个月便去慕容家求亲。他对我一片深情,怎可能对师姐不轨,定是有人陷害。”

殿内众人议论纷纷。谢霁寒沉默半晌,道:“孕妇不能久跪,你先起来。”慕容璇站起身后,谢霁寒道:“你所说在理,待裴家到达静虚派后,我与裴家再商议。你怀有身孕,情绪不可过于激动,且需要人服侍,我向慕容家修书一封,你随家人回去吧。”

慕容璇睁大双眼,流下两行清泪,她凄声道:“不,找不到凶手,我不会离开静虚派。”

谢霁寒道:“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伴随着慕容璇的抽泣声,会议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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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机关算尽颜

到底怎么回事?直到走出澄虚大殿,蒋愿还陷在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中,刚才发生的一切好似梦一样。那面该死的镜子,到底是什么?蒋愿想得太专注,以至于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

有人拍了拍蒋愿的肩膀,蒋愿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原来是蒋愿最小的师弟曲景昭。此人是曲世家小公子,清俊贵气,悟性极佳。除了蒋愿外,就数曲景昭剑术最高。

曲景昭奇怪地看着蒋愿,道:“师兄我喊了你好多声,你都没有听到。”

蒋愿含混几声。曲景昭道:“师兄你今天好奇怪,议会上一言不发。薛师姐被裴师……被裴晏猥亵,你都没有生气。”

蒋愿闻言悚然,他自觉掩饰地很好,却不想自己太紧张,漏洞百出。连曲景昭都看出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注意到。

蒋愿心中一团乱麻,急需找个安静地方理一理线索。因此蒋愿与曲景昭应付几句,便推脱自己有事,急匆匆走了。曲景昭静静地盯着蒋愿背影,直到蒋愿走出自己视线。

蒋愿十分想私下探查尘色镜,弄清楚这项宝器怎么回事。静虚派法器多放在密室中,只有掌门知道密室所在。傍晚时,蒋愿旁敲侧击问了服侍谢霁寒的仆人,仆人说谢霁寒将宝器带回了书房。难道静虚派密室就在掌门书房中?

三更已过,蒋愿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他按捺住自己想一探究竟的心思,许多人看到谢霁寒带尘色镜回了书房,书房恐怕是一个陷阱,等着心虚之人自投罗网。

蒋愿烦躁不安,心火旺盛,渐渐地这股火烧到了四肢百骸,蒋愿才察觉到不对劲。他想起炉鼎之事,起身坐在铜镜前,拿起另一面镜子,借着月光照自己耳后,自己耳后竟长了一张血盆大口!

蒋愿害怕,丢下镜子,不料那血盆大口跳出镜子,追着蒋愿就咬。蒋愿夺路而逃,一路狂奔,身后渐渐没了动静。

蒋愿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裴晏穿着白色亵衣,披头散发,双眼紧闭流出血泪。

蒋愿猛地睁开眼,原是一场噩梦。蒋愿心脏砰砰直跳,好似蹦出胸腔,他油然而生逃过一劫的庆幸。

蒋愿心跳渐渐平息,突然感觉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在盯着自己,蒋愿慢慢转头,看见铜镜中有一双眼睛。蒋愿大喊一声,真正醒了过来。

蒋愿顾不上浑身冷汗,坐到铜镜前看自己耳后,那红花花瓣舒展,只剩一瓣花瓣裹着花蕊。

翌日,一仆人来找蒋愿,道谢霁寒在书房等他。蒋愿来到书房,看到谢霁寒双眼布满血丝,便知谢霁寒一夜未睡。

谢霁寒吩咐蒋愿去办一件事。原来昨日谢霁寒细细检查过尘色镜,发现此宝器被人动过手脚。谢霁寒对器物不甚精通,而泽沧派是炼器鼻祖,所以让蒋愿去泽沧派请秋素卿。

蒋愿办事牢靠,谢霁寒一向放心。此事机密,不能传信,以免走漏风声。这秋素卿炼器大家,恃才傲物,脾气大得很,轻易请不动。因此需蒋愿亲自去一趟泽沧派,向秋素卿说明来龙去脉。

蒋愿领命,立即收拾包袱,赶往泽沧派。

深夜,一道黑影偷偷摸摸溜进谢霁寒书房,不是蒋愿又能是谁?表面上蒋愿赶往泽沧派,半路神不知鬼不觉又回到了静虚派。

蒋愿从小到大,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这次也不例外。尘色镜误打误撞被人损坏,让他逃过一劫。蒋愿本以为此事能含混揭过,却不想峰回路转,谢霁寒发觉尘色镜被人动过手脚。

蒋愿为今之计,只能彻底砸碎尘色镜。此举定会让众人察觉,裴晏之死不简单,是有人杀了裴晏。但如今也顾不上许多,走一步看一步,破坏尘色镜是眼下最好的一步棋。

在尘色镜上动手脚的人,并非蒋愿,此人不知是敌是友,有何目的。只能判断此人地位很高,早就得知尘色镜的存在。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蒋愿心想,必要时候,可以将裴晏之死栽赃到此人身上。

蒋愿一寸一寸摸索着书架,没有发现机关。他仔细观察书桌,笔架上悬挂着几只毛笔,其中一只笔杆墨绿,毫毛散开,似乎主人从来不用它。蒋愿轻轻一拉这只毛笔,没有动静。思索再三,蒋愿搬起椅子,无声地将椅子从桌下抽出,再坐到椅子上,拉这只毛笔。只听“喀喀”几声,书桌下出现一条地道。

这机关巧妙,只有密室主人会坐在椅子上开启机关。一般的贼人唯恐发出声音,不会搬动椅子,并且贼人时间紧张,拉动几下毛笔见没有动静,就会放弃。

蒋愿翻身进入地道,甬道铺满石砖,又黑又窄,好在只有一条路,没有岔道。蒋愿感觉自己一路向西,不知走了多久,他摸到一扇板门,门没有把手和锁。蒋愿把眼睛贴到门缝上,可惜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蒋愿将门慢慢推开一条缝,只见屋中站立一人,那人视线落在蒋愿脸上,四目相对。

谢夷铮!蒋愿转头便逃。此时蒋愿哪能想不明白,这就是一个圈套,可惜已经晚了。

眼前一片漆黑,地道狭窄,蒋愿跑得跌跌撞撞,他狂奔了不到半里,一头撞在一堵墙上。

不对,这不对。蒋愿鬓角的汗流入眼中,蜇得他眼睛生疼。蒋愿捶着面前这堵墙,甚至抽出剑乱砍。他来时走了许久,至少有几里地,为何这里会有一堵墙?难道这地道会移动?

蒋愿想起谢夷铮,不由打了个哆嗦。谢夷铮的眼睛,和梦中镜子里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一模一样。

瞬息间谢夷铮已经追了上来。蒋愿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自己与谢夷铮的差距,谢夷铮的威压让他浑身颤抖,而谢夷铮甚至没有拿剑。

谢夷铮轻巧地卸了蒋愿的所求剑,把蒋愿压在墙壁上,舔了一口蒋愿颈侧,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