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完全抱在了怀里。

四月的夜里，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凉气一点点漫进来。

宋泠音隐隐约约觉得有温暖好闻的味道，下意识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抱住了身侧的人。

谢清予心跳得很快，他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这是他最莽撞冒险的一次僭越，和她同睡在一张床上。

但他没有想到，宋泠音会主动抱他，她纤细的胳膊横亘在他的胸膛和后腰，呼吸落在他的颈间，千真万确。

即便这只是个沉睡的梦，不带有宋泠音的任何理智。

谢清予忽然觉得眼眶微热，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这一觉都睡得前所未有的好，每日睡前空缺的，亟需填满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漂游灵魂忽然就饱足安静了下来。

宋泠音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室内还黑沉沉的，但她直觉现在至少已经快要近中午了。

接着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床上还有个人，并且她枕着对方的胸膛，一只手还落在那就算隔着布料也清晰可触得的腹肌上。

宋泠音向来克制，很少喝多，昨天晚上过度放松的下场就是近乎于断片了，她僵硬地抬头，看到那凸起的喉结和线条流畅的下颚线条之后忽然松了一口气。

只看这么一瞬间，她就知道是谢清予了。

“醒了？”

男子熟悉的低沉声音从上头传来，宋泠音嗯了一声，闭着眼睛又枕了一会儿，等意识彻底清醒了才又睁开眼睛。

“你醒了多久了？”

“没多久？”谢清予其实很想要宋泠音多睡一会儿，日光从厚重的遮光窗帘中透了进来，刚好足够他看清她的睡颜。

他觉得他能这样看一整天。

“昨天晚上我们……”宋泠音忽然收了声。

“你是想问我们为什么会睡到一起？”谢清予熟稔于她的内心。

宋泠音没有说话，她忽然支起上半身，目光落在男子因为动作所以有些松散的无袖上，她看到了一点墨痕。

“谢清予。”

她连名带姓地喊他。

谢清予心中忽然警铃大响。

女子伸手，直接掀起他的上衣下摆。

男子肌理分明的腹肌之上，有大片刺青墨痕。

谢清予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那是心口的到肋骨的地方。

清晰地，放大，一行龙飞凤舞的墨迹。

泠音入清心。

还是宋泠音的笔迹。

但宋泠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写过这句话。

她的手一点点顺着那每一个字的痕迹，慢吞吞抚摸过去。

谢清予不可遏制地深深喘了一口气，犹如上刑。

“阿泠……”

宋泠音抬头，凤眼中一片清明与深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