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挖坟(2/2)
但这是丢不开的。
宋泠音慢慢转过头来，拿着那张太久没有在空气中暴露，但明显泛黄的卡片，“二哥，你真的不知道我母亲没死吗？”
南新知是真的不知道。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现在那张俊逸的脸微微颤抖扭曲，薄唇颤抖，脸上也褪尽了血色。
和当日在轮船上得知南愿诚恨自己毫无二致的苍白如纸。
宋泠音从他的震撼无言中得到了答案。
“那你觉得，我父亲知道吗？”
南新知摇摇头，又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高鸿声知不知道。
宋泠音缓缓笑起来，“我是不是该庆幸，至少我的母亲还活着，总不能死无全尸连骨灰都没有吧。”
南愿诚说南枝还活着。
那么必然是没有骨灰的。
南新知喉头干涩难忍，咳嗽出声，“泠音……”
他伸手，接过了那个骨灰盒。
“重新埋起来吧。”
这话是和身后的人说的。
他强硬地带着宋泠音离开了这个作案现场，两个人站在石阶上，宋泠音手上还捏着那个冰凉的卡片。
“南家果然是个笑话。”
那无字碑更像是个笑话。
南新知想要笑，却笑不出来，他不敢想，如果老爷子和老太太，甚至姑父都知道南枝没死，那么每年过来扫墓，封闭的房间，不敢触及的，究竟是伤痛，还是禁忌的秘密。
天不怕地不怕的南二头一次有些不寒而栗。
他现在理解了，为什么南愿诚不直接告诉宋泠音了。
他当初最后截断的话，反倒是帮了南愿诚一把。
比起被告知，哪有宋泠音自己发现，来得惊心动魄，触动人心。
倘若是他，这会儿脑子里想的，只怕只有一句话。
“那就都毁灭吧。”
把这个虚伪又黑暗的家付之一炬。
宋泠音始终默然，她要往下走，手上的手电筒方才给了保镖，这么麻木地机械地，靠着本能往下走。
南新知跟着下去，走到一半，宋泠音脚下一空，那本该出于本能惊慌失措的心都没有一丝波动，她一声不吭地跌了下去。
陪着她的人吓得魂飞魄散，“泠音！”
宋泠音从来不喜欢被人触碰，南新知也知道，所以几乎很少真的和她有肢体接触，故而方才没有能够及时伸手拉住她。
南新知跌跌撞撞伸手想要下去扶起宋泠音，却对上了一双沉凝淡漠的眼睛。
“没事，我先带她回家。”
中年男子沉稳有力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却让南新知再度高高提起心弦，刻在本能里的惧怕席卷了他的心。
“姑父……你怎么来了。”
高鸿声拍了拍宋泠音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轻声道，“走了，跟我回家，我都和你解释，好不好。”
宋泠音没有说话。
高鸿声轻轻叹了一口气，从原先接住她的姿势改为抱住了她，“听话。”
他一面拍着她的背，一面抬头看向了南新知。
“这次先记你一回，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南新知这会儿头发根都要竖起来了，老老实实低头，“我错了，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