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永远不会被男性驾驭，以嫁得一个身份高贵的男子为荣。

“我生来是高山而非溪流。”

谢清予是甘愿俯身青山被驯化的。

彼时在大周那样的年代，宋泠音的话并非闺阁贵女可言的，只不过是在他向她表白，征求她结亲的意见时，她所说的。

年仅十三岁的谢清予期期艾艾拉了她单独在花园中说话，声如蚊蝇，“我是怕你生气，所以想问问你，究竟愿不愿意和我订亲，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宋泠音看着刚刚束起头发，但依旧稚气未脱的少年，抱着画轴神色认真。

“那你是真心喜欢我吗？”

大周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就两情相悦的极少，大周规定，男子十五而娶，女子十三而嫁，若是十七岁还未嫁，便要受处罚。

十三四岁也该到了相看的年纪，可谢清予脑子里第一瞬间想的只有宋泠音。

“那当然，我，这辈子只能想到你成为我夫人，旁人，都不行。”

少年眼神黑亮又恳切。

“那我要提前告诉你，我也愿意和你订亲，可你自然知道我的性格，琴棋书画样样有所得，而非为了宴上虚名，我自认成就或许不输男儿，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不可为你所驾驭驱使，我非你的所有物和附属品，即使是这样的夫人，你也想要吗？”

少女一袭青衣，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沉静，偏偏就这样入了少年的心。

“自然，你是青山，我是观山者。”

青山自为青山，观山者俯首称臣。

在那样的男权社会之下，谢清予成了异世来客宋泠音唯一的光。

后来谢清予来到了现代平权社会，才明白了宋泠音为何会说出那些话。

他是真心喜欢她，也甘愿接受她的傲骨。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时代桎梏之下的灵魂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