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命(3/9)
修为好说,而责任相对抽象些,但看着此时的文海,李珣很容易便得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感慨,其风姿气度,与其他同门可说是迥然不同。
犹记得少时初见,文海虽是三代弟子的席,却还没有脱出倜傥风流的逍遥轻飘,和祈碧堪称是打得火热。此后每隔数年再见,他的气度便沉敛几分。
直至如今,乍一他远不如当年光芒万丈,脸颊略显几分削瘦,多数时间,都喜怒不形于色,偶尔闪动的眸光,也令人很难捉摸,将他放在二代仙师里,换个不熟悉的人来,未必能分辨得出。
李珣并不关心文海最终会成为什么人,他只是感慨,相较于七十年前,文海的变化堪称天翻地覆,相比之下,祈碧却仍沉浸在往日的记忆中,不可自拔,这样的一对夫妻道侣,怎会不出问题?
至此,李珣对他们夫妻问题的认识更进一层,但这似乎也没什么用。
两人聊了约小半刻钟,李珣把握住时机,说是要做晚课,同文海告别。
文海自然不加挽留,大家和和气气散场,李珣自回屋里,至于文海今夜如何辗转反侧,那便不是他要关心的问题了。
夜里生了这么一个插曲,李珣也就没有再多想什么「神通」之类。
因为不能打坐,他干脆秉笔写稿,直至天色微明,才携了剑,去坐忘峰上修炼。
今日明玑考校他的功课,题目是「御剑搏杀」,看起来杀气腾腾,其实就是看他在虚空中、四面无着的情形下,如何与敌交手、追击、逃命等。
李珣早在未入真人境之前,便有不凭籍外物,御气飞天的本事,如今更不在话下,即使折去四成功力,剑光依然灵动非凡。
明玑按着性子攻了数剑,见他应付得绰有余裕,一时间见猎心喜,当下威能全开,汩汩剑气转眼间拔升了数个层次,森然凌厉,直可斩裂虚空,当者辟易。
李珣勉力接了十几剑,便觉得明玑剑势看似锋芒毕露,实则圆融无隙。在坐忘峰浓度惊人的天地元气之中,或撕裂、或牵引、或潜爆,几乎剑剑与元气流动起伏相合。
十几剑下来,天地元气随剑势流动运转,结合得天衣无缝,简直就是拿小块坐忘峰往他脑袋上扔。以他此时修为,如何能挡?
无奈之下,李珣便应了功课中所讲的要点,藉着一记近身搏命的剑法,身剑合一,从明玑的剑势中冲出来,不住拔高身形,逃命去了。
明玑看他身形遁走,畅然一笑,御气直追。两人打打逃逃,李珣固然全无还手之力,可他剑势飞动,大有白驹过隙的玄妙精微,每在将入绝境之时,于不可能处脱身出来。
如是再三,差不多整个上午过去,明玑竟然无奈他何。
最后还是明玑先收了手,点头笑道:「别的不说,你这御剑飞空的本事,在宗门内也是拔尖的。」
李珣笑嘻嘻地回应:「再拔尖也被四师叔追着打,何况师叔还未尽全力,我可是汗流浃背,这大冬天的,真能给吹出病来!」
明玑怪他油嘴滑舌,拿剑鞘拍了下他的肩膀。忽地省起一事,转口道:「昨晚上你和文海在外面说话?」
李珣知道瞒不过峰上的诸多耳目,便坦然应了,旋又笑道:「我只是劝劝……」
「人家的家务事,你拿什么去劝!」
明玑嗔怪了一声,接着却轻叹一口气:「其实,你去劝劝也好。尤其是阿碧,与她有交情的同门,除了你之外,还真没有好口才的……
「我和你明如师叔别的也不多求,只望她能稍事振作,勘开那层心障,否则修行不说,便是今后漫漫日月,她该怎么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