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皎然出尘，不似来自凡间。

饶是最阴狠无情的玉面阎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楚燮，心跳也漏了几拍。

“家”，在楚燮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个字眼。

自古皇家无父子，从来帝王少兄弟，权谋算计无处不在，明争暗斗相互残杀。

皇宫只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永远都不会是家。

“四公子……”楚燮本想再拿捏一番，可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泛着的水光，心里就软的一点劲儿也没了，可以说是毫无斗志。

楚燮喉结动了动，一时间居然有些紧张，不知该伸哪只手更好一些。

斟酌再三，把离卫瑾殊最近的那只手，放进了卫瑾殊的手心。

少年那养尊处优的手，和他整个人一样细致如上好的白瓷，掌心柔软又温暖，轻轻包裹着楚燮的大手，基本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拉了起来。

凌飞和他一起把楚燮扶到马车上，里面准备了舒适的垫子和棉被。

楚燮背对着卫瑾殊躺好，始终一言不发。

人虽是找到了，但卫瑾殊知道他在置气，他这人就是这样，有什么都搁在心里，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于是，卫瑾殊便主动问他：“你方才要去哪里？”

“以前待过的地方，那个富商被灭门了，他的别院在北边。”

果真没有猜错。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卫瑾殊在重生后第一次见到他，就应该救他的。

对于楚燮的过往，在问与不问之间，卫瑾殊选择了后者。

如果有足够的信任，他相信楚燮会跟他坦白自己的身份。

“我们算是朋友了，以后跟我在一起，就是住在朋友家里，不必客气的。”卫瑾殊募地说道，转而又小心翼翼地问，

“还有，我想正式跟你道歉，我说的那些混话能不能收回？”

这谁受得了，再冷硬的心也能让他捂化了。

“不能。”

卫瑾殊像霜打的茄子一下蔫了。

朋友是什么，楚燮不曾有过，他隐去眼底的疑惑继续道：“我愿追随公子，鞍前马后。”

原来他说的不能是朋友，他只想当一个侍从。

卫瑾殊松了口气，意思就是原谅他了。

“不可以，我不要你当侍从，府里又不缺人。”卫瑾殊抬手拿起车壁上挂着的纸鸢，轻轻戳了戳楚燮的肩膀，“你看，这是我朋友送我的。”

楚燮非常配合地扭头看了看，漆黑的眸子藏着一丝温柔。

就凭楚燮的火眼金睛，他一上车就看到那个纸鸢了，见卫小公子如此喜欢，出门都带着，心里别提多美了。

“本来想等比赛完了拿出来放，现在只能回府再放了。”卫瑾殊再次追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当我的朋友？”

为了卫小公子的执着，楚燮也得答应。

他声音低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