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城隍庙(2/2)
楚宁搭着江斐的胳膊肘起身，三个人举着火把往前，东拐西拐一阵后，成功抵达了一片废墟。
“这是不是偏了西北？可常怀寺在南边吧？我们是不是找错了？”
今日下了雨，暗道里处处潮湿，段京生不舒服地活动了下肩膀问道。
楚宁一边打量着眼前的石墙，一边随口解释道：“红叶坊东南边的地下多岩石，很难挖凿地下暗道；西南角近护城河，土质湿软，轻易动工会导致地面上的建筑下陷。但如果走西北绕过万宝坊再往南，地下就会是一片坦途。”
段京生很是惊讶：“你什么时候还研究了京城的地下构造？”
楚宁已经开始手动探索起了被石块堵住的通道，没听见，于是江斐代替回答说：“之前查高文世那案子时各部都送来了一堆有用没用的资料，跟着又为了确定太子的地宫到底建在何处，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她干脆就全翻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对楚宁恐怖如斯的记忆力表示习以为常才能证明他们是朋友，段京生强迫自己平淡地开口：“……太子居然真的有座销金窟？”
“当然，”楚宁回过头，“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
嗯，倒也是。
江斐在后头笑。
她一般只误导，才不会亲口说。
楚宁只当看不见江斐挪揄的眼神，说：“前边的通道全被石块堵死了，这侧边的石壁倒是没塌完，底下还给咱们留了个小口子。”
“太小了，”看清楚的江斐皱起眉，“要不到外边找个小孩儿钻过去看看？”
段京生趴到那洞口旁边跟自己的身体比划了一下，迅速起身：“我觉得可行。”
“不用麻烦了，”楚宁慢条斯理地卷好了宽大的袖口，“我能过去。”
江斐找不着理由拒绝，只能看着她轻轻松松地先将腿伸了过去，而后躺在地上两手抓着洞口一拉，整个人就瞬间消失在洞口。
“火把。”
那边传来声音。
江斐蹲下身，举着胳膊伸过去，问道：“那边还剩些什么？”
楚宁退后两步，看向半塌的石块，道：“一整面墙的狂草，看来待在这里的人胸中尚有几分傲气。”
这间石室——姑且这么叫它——并不大，原先大约摆放了许多东西，地上有一格一格被压实的印迹。
如今坍塌得就剩了小半个，长不过三臂宽，站在原地只需扫一眼就能看清全貌，到处都干干净净。
楚宁环顾四周，又低头仰头看了半天，就唯恐漏掉什么。
可最后发觉，唯一称得上线索的还是只有那半拉石壁。
她收了心，开始歪着头仔细辨认那狂野的草书。
“我什么…天教……酒千觞…”
楚宁无语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左下角的署名倒是意外地端正，楚宁举着火把勉强辨认出来。
“沧浪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