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步入棋局(1/2)
东宫议事殿，已得知早朝情形的数位谋士早早地到了，此刻拱手立在殿下小声交谈。
不多时，廊下金戈鸣响，一年轻男子自殿外阔步而来，随手解下披风交给侍立的婢女，露出了里头的黑色蟒服。
众人忙列队，齐齐行礼，口称“殿下”。
李长渊在殿上洗了手，又接过婢女递上的毛巾慢条斯理地细细擦拭。只看面色，全然不会有人知晓他刚刚才在清光殿上受了陛下的责难，又接连失了东宫在礼部的多年经营，折损了相处亲近的纪太傅。
一片沉寂中，有谋士出列道：“殿下，三司会审的人选定了，是大理寺江少卿。”
另一谋士补充说：“江少卿虽擅政论，但在大理寺内却似乎处处掣肘，空有一身才华并无施展之地。在之前赵侍郎的案子上主办出彩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少年周舟。”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运气好、得了谭三少爷的青眼，被送进大理寺做些差事过活，能有什么真才实学？我瞧着倒像是江少卿特意让了功绩，给谭少爷卖个面子罢了。”
“江少卿连中三元，却在大理寺偏安一隅韬光养晦，其中定有深意。那谭廷琰不过是北山书院的夫子，就算他父亲是刑部尚书，也不好说谁更前途无量，怎的在你口中就成了江少卿上赶着去巴结人了？”
“某并无其意。”
“如何没有？你……”
李长渊静静听着谋士们突然开始的争吵，一撩衣袍于上首坐下，手指按上了太阳穴，闭目冷声道：“给孤闭嘴。”
“司徒青，”待安静下来，他点名道，“这个周舟，什么身份？”
下首众人面面相觑，垂眸肃立。
大殿无人注意的偏僻角落里忽然响起了低沉的男声：“年十六，体弱，锦州人士。经谭廷琰运作，半月前以江少卿僚属的身份进入大理寺。有一兄，于年前入漠北明坤军。”
“呵……楚萧的明坤军？这倒是难查了。”
李长渊按在太阳穴上的手一顿，轻笑出声，而后语带戏谑地问：“司徒青，我记得你有一兄弟在楚萧军中，可有机会探出这位僚属的身份虚实？”
“殿下说笑。”
那人走出阴影，一头白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神情淡漠，肤色苍白，宛如刚从阎王殿里走出来的活死人，骇得附近的谋士更深地低下头去。
“司徒一族门生无数，散落各界，青身为嫡系一脉，如何能人人识得。”
“是吗？”
李长渊睁开眼，反问的语气不急不缓，显然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和答案，他缓缓转动了两圈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垂眸思索片刻，眼中竟生出两分兴味来。
“僚属好啊，去，给江少卿下请帖，邀他明日当归楼一叙！”
观他兴致冲冲，竟像是毫不在意早朝与纪太傅跟礼部的事了。
谋士们噤若寒蝉，只觉得殿下如今越发喜怒难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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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灰鸽翱翔数圈，悄然停在了仍在行走的马车架上。
江斐一扯缰绳急行两步，伸手摘下了鸽腿上的圆筒，抽出纸条展开。
只见那手指长的纸条上，只简单地写着一行字：“罗汉殿通向红叶坊，暗道内有一玉牌。另锦衣卫受令协助三司会审，速归。”
江斐在心中细细念了两遍，微微皱起了眉。
重生一场，自他在清光殿上选了大理寺后，便事事与先前不同，如今也说不上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真有前世了。
江斐抬手敲了敲车厢壁。
楚宁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