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岚弯着眉眼，“刚好泼你脸上啊，渣男。”

程卓潇：“……”

他难得被弄得如此无语，而一旁的江凌夜非但不阻止，还笑出声来，对自己的Omega纵容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程卓潇，你听我一句，真心喜欢的话，血统、家世等等都是身外之物。”江凌夜说。

“江凌夜，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程卓潇瞟一眼贺岚，“自己找了一个极优性Omega，却劝起别人放下血统观念，不觉得可笑吗？”

贺岚这种暴脾气，换做以前，已经掀桌子了。他拐着江凌夜的胳膊，皮笑肉不笑：“阿凌和我在一起，纯粹是因为有感情基础，不论你信不信，我们一开始选择彼此时都没有刻意注意对方的性别。”

程卓潇在名利场里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是不相信“纯爱”这种东西，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能让人放弃一切的感情。

“人与人的追求不同。”程卓潇看着放在一旁的卡比兽，“身为极优性Alpha，我做不到江凌夜这样，为了一个Omega，什么都能拉得下脸。”

他似乎不想再多言，转身离开。贺岚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这么大男子主义，霸总的毛病都占全了，活该你追妻啊！

*

随着年假的结束，年味儿也渐渐淡出视线，沉寂了快一个月的苏蔚终于回了贺岚的信息，想见他一面。

贺岚赶紧拨通他的电话，小心翼翼地问：“蔚蔚，你在哪里？”

“我在首都国际机场。”

“我派人去接你！等着……”

“不用了。”苏蔚轻声说，“我是出国，在首都这里转机。”

贺岚怔了怔，惊讶无比：“你、你出国？是移民吗？以后不打算回来了？”

“我们见面再说吧。”

贺岚立刻从床上爬起来，马不停蹄赶往机场。当他在候机厅里找到苏蔚，看到他穿着白色羽绒服，偏头看着窗外愣愣发呆，鼻尖一阵阵发酸。

“蔚蔚！”

苏蔚回过头，脸上没什么血色，下巴颌尖得能耕地，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黑眸平静似水，失去往日的光彩，只是静静看着贺岚，看着他走来。

“你还好吗？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贺岚眼眶泛红，捧着他的脸，“瘦这么多，你不是一直说‘唯有美食不可辜负’的吗？”

“我没事，就是……胃口不好罢了。”苏蔚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岚岚，看到你过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贺岚一下子抱住他，眼泪忍不住往下掉：“一个狗男人而已，分了就分了，我给你找更好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Alpha到处都是，你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知道，我这不是在渐渐走出来了吗？”苏蔚回抱住他，轻拍后背，“现在我想开了，为情所困不值得。之前在家里晕倒，送去医院急救，爸妈和哥哥吓坏了，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任性。”

“苏砚让你远离Alpha是对的，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蔚忽然沉默了，轻声问：“岚岚，你猜我哥不让我和Alpha过度接触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贺岚抹掉眼泪：“不就是怕遇到崔玄泽这种渣男，伤你的心嘛。”

苏蔚摇摇头：“不止这个。”

“那是什么？”

“他怕我会异常分化。”苏蔚摸着后颈，笑了，“你知道吗？两个优性父母生下的Beta孩子，体内都会带有隐性的AO基因，这一类Beta是异常分化的主要群体。”

贺岚从未了解过这个说法，不过苏蔚忽然提起这个，他难道……

“对，就是你猜测的那样。”苏蔚淡淡道，“崔玄泽的信息素让我异常分化了。”

“怎么会这样……”贺岚感到不可置信，“如果是信息素影响的话，我从小和你玩到大，而且你父母和哥哥都有信息素，你要分化的话早就分化了啊！”

“我们又不是谈恋爱，只有体液接触才会使信息素在体内过度堆积的。”

“那你那你现在是Omega了？”

“不知道算不算。”苏蔚耸耸肩，“我只能闻到一点信息素的味道，也区分不出Alpha和Omega，甚至连自己的信息素味道都不知道是什么。”

贺岚再次抱住苏蔚，闭上眼仔细嗅了嗅：“有青草和栀子花的味道……很浅、很淡，但是闻起来很舒服。”

“你喜欢就好。医生说异常分化产生的问题太多，我去国外一方面是散心，另一方面就是治病。”

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居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贺岚轻拍他的背，叮嘱：“在国外要小心，自己注意安全，保重身体，我不管是生孩子还是结婚，你一定要回来，听见没？”

“听见了，你放心。”苏蔚和他分开，拉起行李箱，“岚岚，我走啦。”

贺岚送他去值机，数度犹豫，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蔚蔚，你既然分化成Omega了，那和崔玄泽……”

“没可能了。”苏蔚垂下眼眸，“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不会再回头的。你也别告诉他，我不想看到他因为这个原因千里迢迢的追来，那样的话，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可悲。”

第187章 风水轮流转

元宵节即将来临，程家也发来家宴的请帖。

三大世家之中，只有程家的长辈里没有老人，但程家有八房，是本家人口最多的家族。程卓潇是大房家的次子，原先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但数年前一场车祸，带走了一家三口，可以说目前他在程家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所以我才气啊，他地位稳固，又没有长辈施压，想娶谁还不都是自己拿主意？”贺岚 一边换衣服，一边吐槽，“那天在店里说的话，就是他自己的想法，还要买东西送给小麓，不娶何撩啊？”

“程卓潇早年的经历太过凄惨，性格变成这样也是有迹可循的。”

“我看过一些八卦新闻，他父母和哥哥的死亡不是意外？”

江凌夜点头：“程家原定的继承人是他哥哥程卓渊，正儿八经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又有能力。但在举行继任仪式之前，程卓渊连同大房夫妻一起在国外发生车祸，当年程卓潇只有十三岁，还带着一个妹妹，在群狼环伺的程家里生存下来，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唔……”贺岚若有所思，“幸好他分化成极优性Alpha了，不然可能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