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异能,凶兽全消灭的

第3章

陈姗琦拿起来向她示意,梁初楹摇头说不要,对方点点桌子上的二维码:“我先点了两个菜,在国外待得嘴里要淡出鸟来了,你们要加菜自己看着弄就行。”

梁初楹根本就不是来吃饭的,她没动,刚要张嘴问的时候,跑堂的服务员端着铁盘挤过来打断她:“烤鱿鱼和生蚝好了!请慢用!”

她的嘴闭上,又喝一口柠檬水。

铁盘上的鱿鱼被烤得滋啦冒油,辣椒粉和孜然的香气直窜鼻腔。

偶尔来这种露天小馆吃东西还挺有意思,梁初楹抬头四下环顾了一遍,背后的炭火炉子拿广告牌随便围着,里头的炭块噼里啪啦地炸,烟雾从满头大汗的师傅脑袋尖上往外冒,有风把烟吹过来,还挺呛人,梁初楹捂着鼻子咳嗽好几下。

梁聿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很轻易地就能注意到,从兜里掏了干净的纸巾给她,梁初楹顺手接过来用。

陈姗琦拿过木签子咬了一口,感到奇怪:“你们都不吃?纯让我来讲故事的?”

“好吧。”她两手一摊,“今天是梁聿找我来的,他说请客所以咱俩等着吃就行了。梁聿前阵子突然跟我提,说可以帮我要回恋爱期间的花销,所以我同等地帮他一个忙,不过他不想让我说这是他的意思,应该是怕你觉得他算计人,”

“但我当然不听他的,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扯谎就没意思了。”

她抽了张纸巾擦嘴,面朝梁初楹,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姗琦,晏文韬的前女友,跟你弟弟是前年英语竞赛班的时候认识的,N年没有联系过,暑假回国以后突然被找过来的。”

梁初楹伸手跟她碰了一下,回应:“我有了解过。”

“是吗,我还挺有名?”陈姗琦挺自得地吃起鱿鱼来,“你弟弟找我的时候,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就答应了,能少一个人中招也不错,免得晚了人财两失。”

她喋喋不休说了好多话,从梁初楹脑子里过了一遍,她抿着嘴唇把视线投落在梁聿身上,看出他脸色称不上太好,唇角一下是直的,一下是撇下的,应当是终于确信这是一步险棋。

毕竟从这番话听来,梁聿希望陈姗琦不要提及这里面有自己的手笔,而陈姗琦显然不是能与他达成共识的人。

他微微拧着眉,指甲焦虑地磕在桌板上,轻敲着,杯子里的柠檬水有节奏地抖。

良久,梁聿望过来一眼,斟酌过后,跟机器人似的下了最优判断,装了个挺乖的讨好人的笑,试图蒙混过关。

梁初楹移开视线,冷落他,转头向陈姗琦求问:“我知道他是挺缺钱的,但那不是因为他妈妈生病了吗?”

沉默的间隙里,陈姗琦已经吃掉一串了,把木签子扔筒里,先没回那个问题,找梁初楹要了个皮筋,她翻遍口袋才找到一根以前随手塞的,递给陈姗琦。

陈姗琦咬着头绳抓头发,含糊不清地解释:“这么说当然也没错,看上去他还怪孝顺吧,但是说到底,他妈妈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喜欢他是因为什么?他温柔、人品好、脸好看、尊重女孩儿?”

她吐一个词梁聿脸色就难看一分,他适时插嘴:“该说重点了吧。”

“我没在说重点么?”陈姗琦斜他一眼,两条胳膊搭在桌子边,“首先,我以上说的那些,只有‘脸好看’这点勉强成立。对我来说,他本质上跟网上那些要卖你东西挣你钱的男人一样,先要告诉你他很懂女孩儿,然后把手伸进你的钱包里,你还要夸他‘三观这么正的男人不多了’。”

梁初楹一静。

陈姗琦挺爽快,在盘里挑挑拣拣,边吃边说:“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有的事我们就可以掰碎了掰扯明白了,然后你再考虑,当然,你也不必完全认同我的话。”

“我眼里,他就是个十足的烂人,晏文韬跟我谈恋爱那几个月里,完全是因为我能帮到他。我可怜他,每个月给他妈交医药费,供他在德国念书,结果后来我逐渐发现,我跟他在一起、对他付出感情,结果我吸引他的只有钱而已,但我凭什么要为他的苦难买单?我闲得慌?他对我没有一点儿感情上的倾注,没意思,我就踹了他让他滚。”

“他回国以后,手头紧,一边上学,一边通宵跑夜场,哪有女孩儿不介意这个?所以他藏着掖着不敢告诉别人,怕被看低,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能带你去捉他个现行。”

梁初楹不是傻子,都能听懂,就像狼来了的故事,无法分辨的真心依旧不值钱。

本来在家跟梁聿吵了一通就心情不佳,现在更是头昏脑胀,闻见煤炭烧出来的烟时分外想吐,胃里翻江倒海难受起来。

梁聿审时度势地挪过来少许,慢条斯理推来一个玻璃杯:“喝口水。”

她沉默地接过水杯,灌下去一口,将将忍住喉管里堵塞的沉坠感。

陈姗琦看看他俩,自得其乐地吃着,把自己点的两个菜吃完了就算了,擦擦手指,耸着肩:“我要说的差不多就这些,我这人不会撒谎,事实如何你自己判断。”

梁初楹攥紧了袖子,提出没想通的地方:“但张哲他们之前想着给他凑钱,晏文韬没要。而且我们家只能算小康,本就不是做生意的,他要是想要捞钱,为什么找上我?”

梁聿侧了侧身子:“他应该不是想要直接得到钱,他爸出工地事故死了,雇佣公司拖着钱没给,他妈上访无果还要吃官司,我猜,也许是希望你能说动爸,施压把那笔钱要回来?”

这很矛盾,晏文韬也许的确心存几分借势利用的心思,但却也只是想着拿回他本就应该得到的赔偿款。

梁聿脸上浮现微弱笑意,十足添油加醋地揣测:“姐姐,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对你的,晏文韬爱的是梁庆,不是你。”

雪白的牙齿一张一合,跟鬼在下咒似的。

梁初楹埋怨地横他一眼,制止:“你也少说话,我够烦了。”

他敛下眼底深色,唇角依旧上扬着,安静坐回去了。

下一秒,陈姗琦托着脸,闲闲道:“当然,你身边这位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的姐弟关系真的纯粹吗?他对你身边男人的嫉妒心已经超过正常范围了吧。”

梁聿唇角的弧度原状定格,撩起眼皮,眼神发冷。

他笑眯着眼,叫她住嘴:“你说完你要说的就可以了,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猜来猜去很有意思么?”

“我知道。”

听见这三个字,梁聿怔了几秒,视线首先落在她被自己触碰的手腕,一寸一寸向上滑动,落在她喉咙轻微咽动的皮肤,最后抵达姐姐垂落的眼帘。

梁初楹的手被他几根手指捏住,不痛,那触感很熟悉,仿佛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看着陈姗琦,视线停了一会儿又无措地坠回杯子里,重复了一遍:“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自毁情结严重、重欲者,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是十足疯狂的野蛮人。

梁聿蓦然握紧她手腕,梁初楹把手抽出来,明显不能说服自己适应这么亲密的距离。

陈姗琦盯着她,耸耸肩,笑了:“那我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马路牙子上几辆车晃着车灯驱过,一阵一阵风被撩起来,温热的,像裙摆从人的皮肤上缓慢擦过去。

“该说的都说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玩儿。”陈姗琦站起来,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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