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未娶?为什么还没娶?”女妖追问他。
“我怕迷恋我的人太多,而我只能娶一个。”
围过来的女妖越来越多,阻塞了海棠春坞的道路,赤眼猪妖拉着货,在外头急得直喷气。
伏?处在正中,好是风流博浪。
就在这时,路过一个人,他身着黑衣狐裘,带着斗笠,手中提着一把带鞘的窄刀。那刀一看就斩首过许多性命,溢着杀气。
那人本是路过,也在此被堵了道路。他正不悦蹙眉,心里暗骂,哪个二世祖在这里风流招摇。转眼,他看到被聚在正中的那个人,忽然愣住,难以置信地看了许久。
然而此处视线太多,伏?并未注意到他。眼见外头被堵住的货车和行人越来越多,伏?有些不好意思了,找个借口,连忙道:“美人们,对不住了,我有要事。”
“不打扰你了,靓哥,去忙吧。”一位桃花妖掩面调笑,侧身为他让出条路。
伏?收起骨扇,搭手道谢,抬腿向前走去。他拐了好几道弯,绕过好几桩千年海棠,人烟逐渐稀少,最终,在一家卖箫的铺子前停住脚。
老板正是忙活着,抬头看见是他,熟稔地打招呼,“火狐狸,过来买箫了?”
伏?一点头,问:“臣老板,还有没有好箫?”
“当然有,有一支特别好的,帮你留了三十多年,以为你不来了,差点儿卖出去。”
说着,臣老板回过身,搬开一个又一个沉重的木箱子。
伏?习以为常地看着,只见老板从最底下的木箱里取出个带有重重机关的精巧匣子。
臣老板擦了擦匣子上的灰,把它端上来。他当着伏?的面,用银针解开这个匣子,一层层机关咔哒咔哒退去,匣内逐渐露出庐山真面目。
一支血凤精魄长箫。
那是由一整块血凤精魄刻成的,做工刁钻,半分差池出不得。这世上血凤早就绝迹,更别提由一个修为高深的血凤死后所结成的精魄。竟然有巧匠能够得此珍宝,并且登峰造极将它制成一支箫。
伏?拿起它,细细端详,血色丝缕如脉络,凝在乳白如玉的箫身中,里面寄存着一只血凤的灵魂。
伏?对它爱不释手,反复翻看,夸道:“真是支绝好的箫,我这就拿走了。”
“就知道你会相中。”臣老板露出欣喜,将那精巧的机关匣也双手奉上。
伏?把血凤白箫放回匣中,给老板付了钱,转念想起什么,又问:“臣老板,你这儿收不收旧箫?”
“收的。”
“等等。”伏?低下头,从腰间取下支由荆竹制成的箫。
他把那支箫拿在手里,转着箫身细看,顿了神,抚过长相厮守四字。
“你要卖这支箫?”臣老板见他还有些不舍的样子,问道。
伏?颔首,缓缓地把箫递给老板,“对,你看是什么价?”
老板拿过箫,很专业地察看半天,回道:“箫是不错,但是年头太久,走了音,卖不上价的。”
“你的意思是不收?”
“我即使收了,也卖不出去呀。”
伏?不再多问,拿回那支竹箫,说道:“便多谢臣老板了,有好箫请为我留着,下次我还来。”
“客气,放心吧,肯定给你留好了。”臣老板大方地说道。
伏?朝人告别,正要转身离开,旁边铺子的一个阿婆忽然叫住了他,“小郎君,你要卖箫?”
伏?一怔,随即点头,朝那阿婆走了过去,说道:“是的。”
“老妪见你对那竹箫很不舍,为何还要卖?”
“这箫是故人所赠,但我与他已分道扬镳,没必要再睹物思人。”
“那不如卖给老妪吧,老妪就喜欢收这些有故事的物件,你看,摊儿上摆的这些全是。”
伏?的视线逐一扫过去,破旧娃娃,陈年玉佩,祈愿符,草编戒指……确实什么都有,有很宝贵的物件,也有极为便宜的。
他拿出自己的竹箫,问道:“阿婆,你要收下它吗?”
“就怕小郎君你后悔啊。”
伏?低下头,看向那支箫,道:“没什么好悔的。”
他把兜里的一小团云掏出来,白云潮湿的趴在它掌心里。他蹲下身,用那朵云把箫身从内到外仔细擦了一遍,将它摆到杂货摊的空位上。
阿婆找来一个支架,把箫好好地托起来,套上一个透明的罩子,以防它落灰淋雨。
看到阿婆善待这支箫,伏?心有感激,由衷说道:“多谢阿婆。”
“在这箫被人买走之前,你都还能赎回去。”
伏?了然,点点头,朝阿婆挥手,准备离开海棠春坞。
就在他走回到那“棠春”石牌底下时,突然有道声音叫住了他。
“等一下!”
伏?疑惑地回头,看到一个男子身着黑衣狐裘,头带斗笠,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瘦削的下巴,腰间别着一把带鞘的窄刀。
“你叫我?”
“是…”男子看见伏?当真驻了足,显得无措。他犹豫几秒,忽然扬手揭下戴着的斗笠,问道:“不知道哥…还记不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