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暗卫的禀告，萧元燧心底的不安和慌乱却没有丝毫减轻，因为他清楚自己犯下的错，是真的抹不去。

“下去吧。”萧元燧淡声道。

主子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暗卫想劝他休息时。

萧元燧又开了口：“韦姝琬不配为侧妃。”

言外之意，是让人去皇家宗祠上报，废韦姝琬为庶人。

“是，属下这就去办。”暗卫迅速退下，下次再劝也不要紧，但是必须解决主子的心头之刺。

萧元燧吩咐完，侧头一眼就对上了那一双睁开的眼睛，毫无生气。

她醒了！！

“虞桃夭……”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

他知道自己做错太多事了。

虞桃夭从前也告诉过他，让他不要后悔，可他现在，真的后悔了。

而且悔不当初。

虞桃夭偏过头，整个人面如死灰，她不想再看到这一张令她恨之入骨的脸。

萧元燧做了那么多不堪的事，却还是希望她能原谅自己，更不想看到她无视自己。

“虞桃夭，太医说你昏迷期间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你一定知道了一切对不对？”

“能不能，再给本王一个机会？”

闻言，虞桃夭沉默许久，嗓音干涩却不含一丝情绪。

“放我走吧。”

这是她开口来，说的第一句话。

却刺得萧元燧体无完肤，他不肯妥协，“你先休养身体，既做了王妃，就不可能离开王府。”

“往后，你要任何东西本王都答应你。”但唯独离开他，不行。

“可现在，我只想要自由。”虞桃夭脸上毫无血色，“这三年来，我日日受尽你的折磨，到了今日，不仅无家可回，还痛不欲生。”

“萧元燧，从前你是我的药，可现在，你是我的毒药。”

第16章

萧元燧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你病了，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他不敢正面回应她的话，因为他真的害怕，怕事情的真相往最坏的一面发展。

自己如今对虞桃夭不过是愧疚，还不是动心，他都被压垮至此，若那个和他通信多年的人，是她……

他真的无法接受。

听到萧元燧语气恳切，虞桃夭原本应该原谅他的。

她从前那么爱他，爱到甘愿为他去死。

可如今，看到萧元燧一副诚心悔过的模样，虞桃夭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我的病，不会好了。”很明显，她没有生念，对萧元燧，也没了从前的热切讨好。

萧元燧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反应，正要开口。

却听到门外一个下人着急的传报。

“王爷！”

萧元燧皱起眉，刚要斥责他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下人却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句：“方才有一个女人在门外，说她是韦柔姑娘……”

夜色正浓，但仍旧寒风刺骨。

众人围在门口，神色惊恐的望着昏迷在地的女人，窃窃私语。

“她没死？她怎么会没死？”

匆匆赶来的萧元燧同样也是如此想，他一路奔走，直接踹了那人一脚。

“什么话？！她没死你们难道很失望？”

不顾跪地求饶的下人，他走到雪地中，撩起女人的长发，看到了那一张永远温柔似水的丽颜。

“阿柔？”萧元燧紧盯着她。

他的救命恩人，数年来一直给他写信的女人，但她看起来虚弱不堪，不知道遭受了什么。

萧元燧抱起韦柔就回了府，最近这段日子，他已经受够了来自真相的折磨。

他不可能和虞桃夭道歉，他是王，她是妃，论身份论地位都轮不到他同她弯腰道歉，最多不过是补偿。

现在韦柔重新回到他身边，无疑冲刷了他心底的烦躁。

“抱歉，阿姝不懂事，我以后任凭王妃差遣，当牛做马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