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照片里女儿的笑容确实一如既往的灿烂。

许至君又点开一段视频，是小小三个月前在公园玩耍的画面，她清脆的笑声透过扬声器传来，与今晚听到的别无二致。

"也许是我多心了。"司念最终叹了口气，"半年不见，孩子长得快也正常。"

许至君揽过她的肩，在她额角落下一吻，唇瓣温暖干燥："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的后颈，熟练地按摩着紧绷的肌肉，"明天我让霍斯然查一下岳父岳母近期的行程，确保安全。"

司念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慢慢放松下来。

窗外，月光被不知何时聚集的乌云遮蔽，树影在骤起的风中疯狂摇曳，枝条拍打窗户的声音如同潜伏野兽的抓挠。

而在他们身后的儿童房里，小小悄然睁开眼，漆黑的双眸在夜色中闪着诡异的光。

她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绝对不属于五岁孩子的阴冷微笑，粉嫩的舌尖舔过洁白的牙齿。

枕头下，一只微型通讯器亮起微弱的红光，传出模糊的指令声："……按计划行动……"

小小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口型分明是："遵命。"

周末的奢侈品商场人头攒动，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熠熠生辉。

小小挽着司念的手臂，蹦蹦跳跳地走着，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橱窗里最新款的童装钻石手链，那上面缀满的碎钻在射灯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妈妈，我想要这个！"她突然停下，小手指着标价六位数的首饰，撒娇地晃了晃司念的手，声音甜得发腻，"求求你了～"

司念蹲下身，与女儿平视，耐心地理了理她有些歪斜的衣领："宝贝，喜欢的东西要自己努力获得。"

第606章 不允许伤害我妈妈

司念指了指橱窗里的logo，"这个品牌的创始人就是从一家小作坊开始的。等长大了，妈妈教你创业好不好？"

小小撅起嘴，这个表情本该天真可爱，却莫名让司念想起商场里那些被宠坏的富家小孩。

突然，小小凑上来在司念脸颊亲了一口，湿漉漉的触感让司念微微一怔："妈妈最好了！那先给我买嘛，我以后赚了钱还你！"

司念失笑，正要回答，余光却瞥见三米外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死死盯着她们。

那人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西装，脖子上有道狰狞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衣领深处，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

"看什么看？"男人突然粗声粗气地冲司念吼道，唾沫星子飞溅，"没见过人啊？"

司念迅速将小小护到身后，手指已经摸向包里的防身喷雾："先生，我们认识吗？"

她的声音冷静，但后背已经渗出冷汗。

霍斯然安排的保镖就在十米外，但商场人太多，一时挤不过来。

"装什么装！"男人猛地从兜里掏出弹簧刀，刀刃弹出的声音清脆而危险，"上次在码头坏老子好事的不是你？"

他的眼神凶狠中带着几分癫狂，"害老子丢了货，今天非得给你点教训！"

刀光一闪的瞬间，小小突然挣脱司念的手往前冲，动作快得不像个孩子："不许伤害我妈妈！"

"回来！"司念心脏骤停，一把拽回女儿。

刀刃擦着小小的粉色书包划过，尼龙面料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她隐约看到书包裂口处露出一点金属光泽，但来不及细看，抱起小小就往自动扶梯跑。

身后传来男人的咒骂和保镖的呵斥声，还有人群惊慌的尖叫。

司念拐进安全通道，将小小放在楼梯平台上，迅速反锁了防火门。

她的心脏狂跳，手指颤抖着拨通霍斯然的电话："三楼安全通道，有人持刀袭击。"

挂断后，她突然发现怀里的"女儿"异常安静，没有哭闹，甚至没有发抖，只是睁着那双黑得过分的大眼睛看着她。

"怕吗？"司念轻声问，手指轻抚过小小的脸颊，触感温热却莫名陌生。

小小抬起头，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嘴角的弧度精准得像是练习过千百次："有妈妈在，我不怕。"

那笑容明媚如常，却莫名让司念后背发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她突然注意到，小小的瞳孔在昏暗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大，几乎看不到虹膜的棕色。

防火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霍斯然的呼唤。

司念深吸一口气，抱起小小准备开门，余光却瞥见那个被割开的书包裂口里，露出一角金属装置，那绝不是儿童书包里该有的东西。

"宝贝，书包里装了什么？"她故作轻松地问，手指却悄悄收紧。

小小歪着头，突然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嘴唇贴近她耳边，呼出的气息冰冷得不似活人："妈妈猜猜看？"

司念一手紧握手机，一手拉着小小在商场后巷狂奔。

冷风如刀般灌进喉咙，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敢回头，只能拽着女儿拼命向前跑。

"妈妈，我脚好痛……"身后的小小突然踉跄了一下，声音带着哭腔，却莫名有种表演般的夸张。

司念回头，看见女儿的右脚踝已经肿起，雪白的袜子上沾满灰尘和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她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将后背转向小小："上来！"

当那个小小的身体趴到背上时，司念心头猛地一颤，这孩子轻得不像话，蝴蝶骨尖锐地硌着她的脊背，完全不像几个月前最后一次抱女儿时那个软乎乎的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