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待到长乐走后,裴思棠才像是终于回过了神。
啪嗒、啪嗒。
待裴令仪再次返回看向裴思棠之时,对方早已泪流满面。
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滚落,浸湿了手中捧着的汤碗边缘。
"阿姐,你疼不疼?"裴思棠哽咽着问道。
裴令仪叹了一口气,轻声安慰:"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莫要哭了,都哭成了小花猫。"
裴思棠放下汤碗,坐在床边紧紧握住裴令仪的手,"阿姐,你放心,那珩王如今卧床不起,便是救活了也是个残废。"
"谢大人如今正被皇上召去,只要他说明清楚,珩王定然不会好过!"
裴令仪听着裴思棠的话语,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自觉的扯住了裴思棠的衣袖:"你说什么?谢大哥如今还没回来吗?"
裴思棠敏锐的察觉出裴令仪话中的担心,不免有些疑惑,"谢大人如今将所有事情明明白白呈到御前,为何姐姐好像不开心?"
裴思棠如今还小,自然不清楚这执掌大邺天下的皇帝究竟有多么无情。
公道?
只怕谢承钧还未讨回公道,自己便已经挨了进去。
"不,没什么,我回来之时迷迷糊糊的,总觉得谢大哥好像去了许久。"
裴令仪并未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告知裴思棠,她只微微点了头,似乎并未在意。
只是转身去将那盛那盅中熬好的汤。
"姐姐快尝尝,这可是棠棠亲自熬……"
话还未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
瓷碗被摔在地上,少女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无力的顺着桌子边晕了过去。
裴令仪有些惊讶的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鬼魅身影。
"萧……"
话还未说完,她靠着的金丝软枕便塌下去一块,男子清隽面庞此刻黑沉的吓人,往日里那双无波无澜的眉眼此刻似有血色浮现。
裴令仪被迫被他抱在怀中,只是与往日的怀抱不同,萧怀策这次只轻轻的将她抬起,他垂落的发丝恰好落在了她的面上。
她能清晰的听到,男子的声音像是被揉碎的星光,点点破碎,喉间滚了千百遍的那个名字,此刻化作生锈的刀片,每吐一寸都剐出血淋淋的疼:"大小姐,当时为什么不唤我过去?"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裴令仪心中一紧,刚想开口,却被萧怀策打断,"莫要说话,你先好好休息,至于那个畜生,我自会为你讨回公道。"说罢,他抱着裴令仪,动作轻柔地将她靠在床榻上,掖好被角。
她望着认真的男子,缓缓开口:"棠棠她……"
"你放心,我并未用力,她不过会昏睡一会,你如今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养好自己的身体。"
"不然……我会心疼。"
男子苍白清癯的脸颊上,乌黑的眸子死死的望着她,其中的滚烫好似要将人灼热。
裴令仪故作不知,轻眨的双睫颤动着:"抱歉,是不是我身体中的蛊虫……"
"不,不是蛊虫,是我心疼。"
因为,我这颗心脏早就为你而跳动……
待萧怀策走了之后,斜靠在床边的少女这才百无聊赖的玩弄着垂落在身旁的发丝。
可惜了,她倒是不能亲眼见证了。
另一边。
"启禀陛下,禁卫司殿前使萧衍求见。"
"快,快宣!"
听到熟悉的名字,嘉武帝那冷沉的面容这才有了一丝动容。
男子携风而来,身姿挺拔,眉眼冷峻,单膝跪地,声音沉稳有力:"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嘉武帝目光炯炯,示意他起身说。萧衍起身,朗声道:"陛下,此次鹿鸣谷事件,臣已有了决断。"
"刚刚回来之前,臣也去看望了珩王殿下,问过了太医的诊治结果,对方身上的剑伤不假,只是却还有另一处伤势。"
"似是女子的簪钗之物所伤。"
此话一出,场上之人无不为之侧目。
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谢承钧都微微一怔。
不……他明明将那伤口掩盖住了。
第162章 栽赃
嘉武帝眯着双眼,微微皱眉:"长钰,你此话何意?"
"难不成在谢承钧救人之前,珩王便被裴家女儿刺伤?"
男子站在中央,接受着帝王的打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才缓缓吐出几个字:"自然不是。"
无人知晓,立在一旁的如切如磋的太子殿下拳头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