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勃定律》作者:一颗牙疼

第118章

当时楠姐问他为什么要买这里,是不是因为还忘不掉那个人。

他淡淡地说:“没有,就是觉得这里的落地窗很漂亮。”

还有一件事,他守寡了三年,这天夜里居然破天荒地带了一个男孩回家。

男孩是他新电影的男三号,照理说他不该碰的,但那天试镜时,顾峯盯着面前的屏幕发呆了很久。只见画面中男孩慵懒地倚靠在角落,双目狭长,黑色衣领微敞,像极了一个人。

一直到男孩的戏都演完了,副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顾导,是不是该喊卡了?”顾峯才恍惚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

后来这个男孩似乎看出来顾导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自己,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的演技很烂,让导演不满意。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从顾峯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莫名的复杂情感时,他才隐约有了点猜测,导演对他有点意思。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却发现每一次靠近都换来顾导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他以为顾导是忌讳片场玩暧昧这一套,所以耐心地等了很久。

一直到这天杀青宴结束,他用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理由一杯一杯地敬导演,终于把顾导灌醉了。

又在临走时提出自己顺路可以送导演回家,这才成功迈入了顾峯的新家。

“顾导,这边,慢一点。”男孩的个子也有185,扶着明显比自己个头高、块头大的顾导还是有些微微吃力。等他艰难地把人扶到沙发躺倒时,他也出了一身汗。

“顾导,你喝多了,是不是很热?我帮你脱掉衣服吧。”男孩的声音忽远忽近。

顾峯的头很晕,他微眯着醉意朦胧的眼,有些分不清此时在哪,只觉得眼前身穿黑色衬衣的人有些许熟悉,至少让他并不反感。

他放心低声道:“渴。”

男孩似乎没有听清,他抬起一只脚跪到了沙发上,侧身靠近顾峯,想听得更仔细一些。

“顾导,你说什么?”

“渴。”顾峯又重复了一遍。

男孩似乎误会了顾峯的意思,他把脚拿了下来,想了想,先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黑衬衣,然后又蹲下身来跪到了顾峯的面前。

紧接着他的手就伸向了顾峯的腰间,打算替他解下皮带。

口干舌燥加上金属碰撞的声响,让顾峯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

他缓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家熟悉的天花板,这才知道自己回了家。

接着身下传来拉链滑动的摩擦声,他立刻低头一看,就对上了一双慵懒风流的眼,还有那未着寸缕的上半身。

意识到此人要干什么之后,他突然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男孩看到顾峯醒了,望向自己,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有点魅惑的笑,而后低下头正准备行动时,就被顾峯一脚踹开了。

“滚。”顾峯冷冽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

男孩似乎被踹懵了,有些呆呆地没反应过来。

“快滚!”顾峯突然拿起手边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烟灰缸从男孩的侧面掠过,落在地上,玻璃碎片飞溅,吓得他身体一抖。

男孩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会错意了,他连忙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黑色衬衣,边穿边道歉:“对不起,顾导,是我误会了,我立刻走,马上走。”

顾峯懒得回应,疲惫地闭上了眼。一直到玄关处传来一阵关门声,他的意识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三年了,明明应该早就忘了放下了,即便他后来得知周竟是为了林兮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不能原谅他,甚至是恨他,恨他的隐瞒,恨他的欺骗,恨他的抛弃,恨他为了所谓的正义也好事业也罢,选择漠视他的真心,打着所谓为他好的旗号去牺牲爱情乃至不顾所有赔上自己的性命。

这真的,值得吗?

哪怕他明明知道母亲的事情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但是看着母亲现在的模样,他也做不到轻易的原谅。

可是为何要在他死后,买下那人楼下的房子,又为何放任自己对一个相似的人如此不设防。

顾峯有些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矛盾又别扭的心。他烦躁地拿起一根烟,点燃,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他想掐灭烟头却发现烟灰缸早就碎了。他有些烦躁地拿起手机一看,是楠姐。

“顾峯,你到家了吗?我怕你喝多了特意打电话来问你一声。”楠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

“嗯,到了。”

“别忘了明天下午飞美国,你这次的提名很关键,我们大家可是等着你和小屿拿奖回来的。”楠姐兴奋道。

“嗯,知道了。”

顾峯挂完电话后,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他走到岛台,直接把烟头丢到了水池里,而后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第二天的飞机他们倒是赶上了,但这奖终究还是没能带回来。不过对于顾峯与何屿来说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这部新电影能被提名奥斯卡最佳摄影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期了。

在美国短暂停留了两天,这天上午,他们路过Walgreens,顾峯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发现烟好像抽完了,便偏头对身旁的摄影师何屿说:“进去买包烟。”何屿点点头,两人并肩走进了店里。

顾峯径直走向烟酒区,眼睛在货架上随意地扫着。

就在他伸手拿万宝路的瞬间,余光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道背影,但实在和某人像极了。顾峯转头看过去,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缩,传来一阵剧痛。

手中的香烟瞬间滑落。

太像了,但怎么可能?

他身体的本能想上前确认,可刚迈出几步,那人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顾峯的脚步僵在原地,他突然懊恼起自己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