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个孩子……？在这个末日？他见过新生儿，弱小，柔嫩，轻轻一碰，就能要了他们的命……自己生出来的婴儿……根本无法想象，戈兰呆呆地想。他感觉自己的神智都要错乱了，麻木不堪地任由ENIGMA摆弄。没等到他的回答，埃特蒙德忽然站了起来，把他打横抱在怀里，让戈兰贴靠在他的胸口。

“既然你不开心……”埃特蒙德说，“那就带你去见见你的朋友。想他们吗？”

……

拉沃娜浑身哆嗦着，跪伏在地。她想好好地站起来……可是在这样磅礴的威压面前，她的腿无论如何也用不上力。贝尼奥夫的脸隐于黑暗，只能看见他的靴子泛着金属的寒光。浓重的ENIGMA信息素阻隔着她柔和甜蜜的气味……排斥打压，连半分情意都没有。

但她明明就是被他抓过来囚禁的，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像狗一样被饲喂，名义上的主人却对她不屑一顾，毫无怜惜。

她不懂……她不懂这个ENIGMA到底要做什么。要是看中了她，为什么不标记她？要是没有看中，为什么还要把她关在这里……？

难道他就是不相信吗？

“我真的……我真的没有过Alpha……”她啜泣着，胡乱拉下自己的衣领，露出光洁没有一丝痕迹的后颈。那里没有齿印，真的没有被标记过。可是贝尼奥夫就是执着于此。“求求你……我真的没有……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守卫忽然动了。

“不不要、不要关着我……求求你！唔唔唔！”她连滚带爬，试图抓住贝尼奥夫的腿，但是Alpha守卫铁一样的手臂抓住她的胳膊，捂住她的嘴巴，毫不留情地把她押送回密室。

空旷寂静的房间里，久久无声。

omega清甜的味道飘散着。

……他喜欢这样的吗？

贝尼奥夫漠然地想。

他已经模仿了很久……但还是不伦不类的。

……

“这里本来是一座防核基地。”博纳蹲在墙角，“最底下一层……很少有人去过。有人说那里堆放着大量物资，也有人说住着很重要的人，科学家和军长之类的……不过这都无所谓。我们的位置，是居民区的最底层。”

他的目光忽然游移到小床的鼓包上，轻声喊道：“……雷格。”

omega缩在床上，蜷成一团。那天他被安努送了回来……或者说是扔了回来。嚎啕大哭，谁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博纳强行检查了他的身体，发现他身上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那应该就是被拒绝了吧，真是个脆弱的小omega。

雷格毫无反应，奈拉他们也没什么反应。隔壁监室里omega的呻吟媚叫声响得厉害，让他们脸色发青。

“好吧。”博纳理解这些新人，继续道：“其实我们还算幸运……对吧，毕竟没有被拿去当军妓。不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有个办法……但是很冒险，运气好的话，应该能逃出去……”

beta们慢慢看向他。

博纳指了指回廊尽头墙壁上的气窗。

很高，用铁网拦着，用于输送呼吸用的空气。里面黑洞洞的……但也许的确是一条通往去向外界的路。

“你疯了吗？”佩雷斯惨笑，“那里面有气扇，一眨眼就能把我们绞成一团肉泥。而且，那么狭窄的通道，我们连回头都做不到！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会被堵死在里面……”

“有气扇就毁掉，一直往前爬，有人死了，就推着他出去！”博纳说，“我当然知道危险……但是，Alpha很难钻进这里。只要我们找机会撬开窗框爬进去……就有希望能离开这里。我很清楚这里的地形，只要能到出口，就可以找到路回去你们的家……这是唯一的办法……”

“要是你们都不同意的话，我就一个人走。”他见周围的人没有附和，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他并不是这些人嘴里的戈兰那种甘于保护别人的大好人。在这里能保护住自己就不错了，他不想再呆在这里，提心吊胆地躲避着Alpha满是侵略性的目光。“但是……你们最好别抱有什么希望。雷格和艾德尔他们之所以没被带走，恐怕只是埃特蒙德看在戈兰的面子上吩咐了一句……”

“还有希利斯特……”

床上忽然传来雷格小声的啜泣，beta们脸色灰白。

“戈兰……希利斯特……”他哭着攥紧衣服，抽抽嗒嗒地说：“我们走了……戈兰怎么办……”

“你留在这里也救不了他。”博纳无情地说，“而且，你是个筹码，知道吗？他们那些ENIGMA驯服Alpha是很残忍的……比标记一个omega还残忍。ENIGMA会搜集能用来绑架他的东西，哪怕你是个活人，也会被他当成一个捆绑老婆的工具……别想了，你们还不如当他死了呢……”

就当他死在了巴尔基地吧。

不要再想了。

越想就越痛苦，但是又完全无能为力。这是一场施加于精神的酷刑。

他们在末日废土里生存了这么久，理应懂得这个道理。

监室内沉寂了下来。但是很快，博纳就察觉到了一丝奇异。太静了……连外面omega叫床的声音都停下来了。几个全副武装的Alpha忽然持枪列队，机器一样出现在铁门前。他心里一凉，门锁被打开，ENIGMA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人。

“看。”埃特蒙德低下头，亲了亲怀里卧着的Alpha。那么修长高挑的身体，在他怀里发着抖。“你的朋友们都在这里。开心吗？”

Alpha把脸埋在他胸前。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湿润的泪水。怎么了，当他的老婆就那么不情愿吗？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戈兰是他的人？他安抚似地拍了拍戈兰的背，环视着这里的每个筹码。omega……beta……个个弱的不堪一击，满脸惊恐与畏惧。真想不通老婆为什么牵挂着这些废物。但是……他们能让戈兰高兴。

他像是带着戈兰来到了宠物店一样，自顾自地哄着怀里不敢见人的老婆。

“不是很喜欢他们吗？抬起头……宝贝。”埃特蒙德拨开戈兰的头发，掐着他的脸逼他去看缩在墙角里的人。是雷格，艾莉西亚，奈拉和佩雷斯……昔日的伙伴目光怔怔地，闪避躲逃。埃特蒙德完全没有把他们当成人，自然也不会升起嫉妒的心理，根本不在乎老婆露出了修长的小腿。omega军妓的穿着，脚踝一片淤青。博纳麻木地望着埃特蒙德怀里那个传说中的Alpha……即使眼睛和嘴巴都肿得厉害，他也能看出来戈兰的确很漂亮。

“放开我……”戈兰抓着他的衣服，声音里带着哭腔，死死地闭着眼睛。这副被轮奸性虐后的模样暴露在朋友面前，几乎挫伤了他全部的自尊心。“你放开我……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好。”ENIGMA听话地放下他，让戈兰倚着自己站好。“想和他们叙叙旧吗？他们现在属于你了。”

ENIGMA没有多说话，甚至没有施加干预。这是原定的计划……缓和戈兰的情绪。柔情牌无效的话，再用训服军妓的手段。希望戈兰别把他们逼到那个地步……他离开囚室，目光阴鸷。

埃特蒙德离开了。

但仿佛没有离开。

因为ENIGMA地信息素张牙舞爪地在空气里叫嚣……逼得omega们只能缩在离戈兰最远的墙角。彼此无言，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戈兰瘦了很多，衣摆空荡荡的，手腕脚踝都有伤痕，捂着脸缩在门口。

他身上混杂着很多气味……博纳能判断得出他是个共妻。

“你还好吗……？”博纳小心翼翼地说，奈拉和佩雷斯早就慢慢地爬了过去，但是他们不敢拥抱戈兰。“没关系……没关系的。”

他也有过这种惨痛的经验……能理解戈兰的境遇。

他早就不是雷格嘴里那个善战的Alpha了……但是ENIGMA变态的爱，有谋得利益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