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车内的空间逼仄, 温几栩的脸因为缺氧而泛红, 就连另一辆车在附近停下也未察觉。
闻堰寒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淡淡扫过去,只一眼,认出是程子幕的车,静水流深般的眸子里藏着波澜不惊。
他平静地收回视线, 睨向怀里的人, 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程子幕来了。”
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处在风暴中心的两个人都表现出了不该有的平静。
甚至可以说得上的诡异。
温几栩愣了一下,试图拉开车门, 却被一双大掌盖住。
“锁了。”闻堰寒提醒,“而且,你现在这样下去, 难道不是更说不清吗?”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 整理着刚才因情绪激动而弄出褶皱的衣袖, 好似并未将车外的人放在眼里,依旧矜贵,优雅,从容。
温几栩敛眉:“放我下去。”
“不放。”闻堰寒说, “栩栩,我并不着急。”
言下之意,是他不介意在这里同她对峙, 最好逼着她在在此刻作出选择。
与此同时, 车窗外传来一声清冽的呼唤, “温温,他又欺负你了吗?”
闻堰寒:“又?”
适应车内偏暗的环境后,她才看清了闻堰寒脸上此刻的表情,对上那双幽沉而带有审视般的眸子,她慌乱地低下头,却又被他扶着抬起。
“为什么是又?还有,这不是身为正牌男友该有的反应。”
眼前的人太聪明了,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能被他精准捕捉,温几栩被他审视着,无端生出一种暴露在显微镜下的局促感,无所遁形。
“我、我怕被他误会。”
“误会不是挺好的?”闻堰寒的声线冷丝丝的,“接受不了就退出,又不是人人都愿意做你的情人。”
“够了!不要再说那个词了。”
话题越说越露骨,温几栩脸皮薄,手心都攥出了一层湿汗,心跳也因他没有原则的话而怦跳着,另一方面,又因为这种背德感而生出羞耻。
即便她知道她和程子幕只是演戏。
她作势要挣扎着起身,闻堰寒却摁住她的腰肢不让她逃离,两人的力量悬殊差距太大,温几栩作势要咬他,闻堰寒反倒默不作声地任由她咬。
一个舍不得真咬下去,一个收住力道生怕真伤了她。
“怎么不咬了。”闻堰寒指腹拂过她的发丝,将掌心送至她唇边,“咬出血就放你下去。”
眼前的人实在是太擅长攻心了,今日的纠缠已经让她对他生出了万般愧疚。在他们这段感情里,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始终愿意无条件地包容她,就连分别时让她驱车跃过海浪时的那次疯狂,也是为了帮她克服心里障碍。
在得知真相后,温几栩才知道原来他为她做了这么多。
相较之下,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复杂交织的情绪从喉咙涌了出来,温几栩的眼眶很没骨气地湿了,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落,猛地推开他的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闻堰寒喉结滚动,每次都拿她没办法,心脏深处的柔软狠狠一抽,勒令说,“不许哭。”
温几栩赌气道:“就要哭!”
“你哭得越厉害、越大声,别人只会以为我怎么把你欺负狠了。”
“……”
这不是一句多正经的话。他所说的‘欺负’和程子幕所说的‘欺负’,解读出的意思完全不同。
温几栩反倒止了哭声,凶巴巴地瞪向他,耳根烧得更烫,咬牙切齿道:“你、你无耻!”
见她注意力被转移,总算没有再抽噎,白皙清冷的脸上因生气而泛起娇俏的红晕,闻堰寒沉郁的心情才好了些。
“再无耻,也没有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无耻。”他抽出一张纸巾,知道她会躲,抬手时倒也不在意,漫不经心地递给她。
等她胡乱擦完眼尾的泪,不再用这招苦肉计来惹他心疼,闻堰寒才拿起她的手机,挂断了程子幕不厌其烦打来的电话。
长眸轻掀,睨向外侧拎起安全锤的少年,黑雾般浓烈的视线慢慢收回,最终聚焦在她的脸上落点,一字一顿道:
“既然你们这么会演戏,不如再跟我演一场,看看程子幕,究竟有没有血性砸开这扇窗。”
听到他的话,温几栩心里一阵一阵地发慌。
下一秒,急切又凶狠的吻落了下来,毫无预兆地探开她的唇舌,抵着深处搅弄,大掌发狠地摁着她的脊背,呼吸粗重地捏紧她的下巴重重亲吻。
几乎是碾着她的唇瓣厮磨,连胸腔都跟着颤动,像是要她的身体和灵魂,都无法磨灭他所带来的记忆。
大概是意识到她反抗的动作,闻堰寒扣握住她的手,薄哑的嗓音覆上她的耳畔,“戏已开场,栩栩,别太紧张。”
他吻得太急太粗暴,攻城略地般的索吻掀起陌生的浪潮,让她好像被攥住心脏,喘不过气,耳朵里也像是灌了水,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不断倒退模糊的雾点。
车窗并没贴防窥膜,因此只要离得近了,能模糊看清一些里头的境况。
那一扇玻璃窗像是将世界分割成明暗分明的两端,里侧不断升温,却酝酿着难以压下的汹涌妒忌,外侧犹如冰霜降下,更受折磨的是总是差一步的无力挫败感。
玻璃窗破碎的声响穿透耳膜,外界的光源争先恐后地溢进来,视觉和听觉在这一刻行成了通感,映入眼中的画面像是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
温几栩呼吸一滞,心脏跳动的频率像是要跃出胸膛,所有的判断、思考,在这样电光石火般的一刻里,都不及本能的驱使更快。
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张开双臂紧紧抱着他,用自己单薄的脊背试图替他挡住飞溅的玻璃碎片。
闻堰寒浑身僵住,睇向她的目光里熠熠发亮,声音里像是含着不确定地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