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想不通，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而真到了这一刻，白仓才发觉，原来?他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怕听到真相以后?，确认了猜测之时，那种无助的钝痛。

……他真的很可恶。

过了一会儿，白仓调整好心情，才打起精神，接着问:“那你?的身份也是假的？”

好像就在等他问这句，老头立马前倾，嘶哑着声音说:“当然是真的！那天?他见到我的样子，怎么会是假的？！”

是夜市那天?，白仓退后?一步，总感觉对?方有些癫。

既然这样，穆化是孤儿的某些事，应该没有骗他……

对?了，孤儿的某些事……想起一件事，白仓突然顿住，问他:“你?们孤儿院有没有募捐表演？”

老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听到对?方的询问，他的表情瞬间阴沉，用力攥着沙发扶手，他说:“……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是有了？

白仓抿唇:“那曾经……有没有过一次，蛋糕被推到了，然后?穆化……”

老院长打断他:“……有。”

像是想到了新的乐趣，老头竟然主动询问:“……他怎么和你?说的？”

白仓:“……”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白仓把那天?的事情大体说了说，没想到老头竟然突然大笑。

他像是听到天?大的好笑事，笑得?喘不上气?，整个人快要晕过去?似的，声音难听至极，无比刺耳。

捂着耳朵，白仓有些害怕，不知?道他怎么了。

笑了许久，老头才恢复过来?，他盯着白仓，突然开口:“……那个蛋糕的确不是他推的，我们都知?道。”

白仓:“……都知?道？”

白仓难以置信:“那你?们还要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你?们……”

老头突然站起来?，对?他嘶吼:“可他是个怪物！他没有人的情感！我们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

穆化是个古怪的孩子，虽然很听话，但他观察人的眼神实在太刺人，站在他身边，好像被人看透全部。

所有人都感觉不舒服，久而久之，孤儿院就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共识孤立他。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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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知?道他是什么样一个人吗？”老头一步步走近，“你?知?道他后?来?做了什么吗？”

白仓抬眸。

老头咧开嘴:“他把那个指认的孩子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老院长永远不会忘，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个孩子就站在楼梯上面?，眼睁睁看着楼下被推下去?的孩子扭曲骨折，惨叫，看着对?方身上的擦伤流出血，流在地上……

老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穆化用能看透所有人的目光扫视他们，过了很久，才对?他们说，他只是在做一个实验，并没有什么原因。

“……什么实验？”年轻的老院长青着一张脸，问楼梯上恶魔一样的男孩。

穆化望着他，在老院长控制不住移开视线时，才淡淡道:“或许是恐惧实验吧。”

他的眼神并不像一个孩子，而像鬼魅。当他看着人的时候，总会感觉到有一股凉意?，好像被关进了密不透风的房子，四周都是他的眼睛。

那个孩子被送去?医院，有老师提议把穆化关到了房间里，让他反省，可在他出来?之后?，在那个孩子从医院返回的第三天?，他再次把那个孩子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只不过这次，他是脸着地，面?部骨折，差一点就致命。

老师们终于迟来?地意?识到了穆化的危险。

他们之前虽然不喜欢这个孩子，但由?于穆化从来?没有主动去?做过什么事，所以他们并没有太在意?，这次是第一次，那个“乖巧”的孩子表露出了恶意?。

他们决定把他锁起来?，才能安心。

被锁着，穆化没有反抗，他只是很疑惑地问:“我只不过做了他对?我做的同样的事情，而因为你?们的心虚，就要把我锁起来?吗？”

老师们惊恐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

老院长此时像是想起了穆化的眼睛，他站不太稳，只能扶着墙。

他说:“你?知?道，他可怕的一点是什么吗？是他留在了孤儿院，一直到成年，都没有找家庭寄养……明?明?很多人想带他走，可他一个都没有同意?……不，也有可能……他留下来?就是为了折磨我，折磨我们……他是魔鬼，被他盯上，所有人都不会有好过！”

“我的嗓子，我的身体，就是有一次失火害的！那次失火一定是穆化做的……一定是……”

他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而像是一个发疯的疯子，整个人都有些扭曲，处处充满着怪诞。

白仓退后?，迅速远离他，在门口冷冷的望着这个老人，沉默几息，他对?对?方道:

“先不说失火没有证据，就说蛋糕那次……这难道不是是你?们应得?的吗？他那个时候那么小，无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你?们作为孤儿院的老师，院长，把无妄的恶意?倾倒给他，就是你?们的失职！”

他性格奇怪，可以找人引导，而不是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让所有人远离他，甚至害怕他，孤立他，陷害他，任凭别人将莫须有的罪名?加给他！

可惜，他的指控没有回答，老头的神色此时已经非常癫狂了，他已经听不到白仓的声音，而是独自?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那场大火。

从破败的楼房里跑出来?，白仓感觉身后?好像还回荡着那个老头的笑声和嘶吼。

大楼呼吸着空气?，一阵风吹过来?，他感觉身上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