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真不挖煤

第106章

他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只除了偶尔面对我时,才会流露出几分真意,其他时候,他更是毫无感情和反应,曾经听陈水灵说过,这样的男人,都是成大器的男人,但是也最无情,一旦有女人为了他而沦陷,就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我怕极了,我不是迷信,我是清楚自己和他的距离,所以我想躲,想跑,可他不肯放了我。

他说,“不是告诉我,如果早知道我已婚,也不会轻易上了那张床,但我看你方才,也不是没有动情。”

他顿了顿,将自己错乱的衬衣和裤子收拾好,修长的手指夹起一根烟,点上,吞云吐雾间,他又说,“我纵容你,是因为我舍不得,我难得爱上一个女子,可薛宛,我已经无数次对你讲,纵容和耐心都是有限度的,而我这样的男人,比普通男人的耐心更少,我没有时间等什么,你已经是我的例外。”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胸口觉得温暖,又觉得压抑,这分明是一场禁忌之恋,我们属于不同的领域,不同的身份,这世上的正邪成败,好坏是非,都那么清晰,我怕极了被所有人咒骂,我已经熬了四年,我再不想过一个见不得人的日子,我想活在阳光下,找到一份完全属于我的爱情,而不是一个依附于另一个女人丈夫的生活。

我们再次相顾无言。

古桦大约在两个小时后,买回来了双皮奶和牛乳鸽子粥,他递给我,我接过,看向蒋华东,他重新拿起了那份文件,起身走到楼梯口,我对着他背影叫住了他,“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他步子没有顿住,仍旧在往二楼走着,嘴上说,“那天晚上你在睡梦中,我听到你喊饿了,我问你吃什么,你无意识的说了这两样东西,我便找人打听,后来知道,你爱吃长椿街那份。”

我心里狠狠一颤,我不是明星,我的行踪并不会有什么人关注留意,打听到我爱吃哪一份,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我不清楚。

我忽然头脑一热,我对他喊,“你这么喜欢我吗,喜欢到可以为了我离婚?”

如果他说可以,我就等下去,我愿意等下去,但他的身影顿了顿,最终一言不发的消失在了转弯处,我再次愣怔,这一次,我愣了很久。

他是任何人都无法揣测的男子,我终于清楚了。

蒋华东是晚上七点多才从书房出来的,他下楼时,保姆已经端了饭菜摆在桌上,我看着他过来,对我那一瞬间冲动喊出的话,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没有再提,他承诺不了离婚娶我,我也不可能选择毫无名分的跟着他,于是我们只能当成,又是我毫无意识的梦中话,而这一次,他再无法满足。

在他拿起筷子时,我说,“我想离开了。”

他的动作一顿,接着继续流畅的夹菜,品尝,没有一点声音,优雅而干脆。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想离开了,我要回公寓,明天一早,我还要去上班。”

他垂眸剥着一只虾,“你可以不去,我给你机会,让你过得非常清闲,就在这里,吃住用都是最好,不用你辛苦去赚。”

我笑了一声,“我如果想做金丝雀,早就在夜总会上班时,就跟着别的男人离开了,做二/奶,做情/妇,一个月拿三万五万的薪酬不算什么,上海有钱人这样多,我总能捞到一个,何况对我表达这个意思的也有些,那时候我不会,现在更不会,我愿意堂堂正正的靠自己,不靠男人,即使有一天,我也做了某个家的女主人,那一定是一个全心全意属于我,只爱我的男人。”

蒋华东的手再次顿住,他抬头看向我,“我并没有还爱着谁,在你心里,我是那种和很多女人周旋的吗。”

我摇头,“在我心里,你太高大了,太遥远了,我不想仰望,更不想攀附,人总要有自知之明,而不是一味的发疯。”

他冷笑了一声,“薛宛,我有时候,真的厌恶极了你自以为是的自知之明。”

也好。

如果不能有什么结果,就不如彼此疏远淡漠厌恶,感情不能控制,无法把握,我们只有彻底背道而驰,才能有逃出来释怀的一日。

我点点头,对他说了一声再见,我在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在我背后出声,“古桦在车里,让他送你回去。”

第四十五章 鸳鸯锦

古桦不愧是跟在蒋华东身边的人,他们连脾气性格都一样,喜欢沉默,喜欢阴沉着一张脸,就连偶尔笑起来,都非常的敷衍,或者很浅。

我坐在后座,透过后视镜看着古桦的眼睛,他察觉到我的目光,也看过来,我们的眼神碰撞到一起,他没有尴尬和不自然,反而非常淡然的挪开。

其实我自恃美貌,觉得没有什么男人可以逃避美貌的女人,拜倒在蓝薇裙下的不计其数,任他如何高贵强势,都要在女人的温柔乡中安眠,所以我很好奇,古桦是不是不喜欢女人,他和我对视时,竟然连半分的停留都没有。也难怪蒋华东这样放心他替自己做事,男人不爱美色,就没有软肋,他要钱,蒋华东给他钱,别人想用金钱贿赂,他可以再多添一倍,钱大抵都是一个样子,而女人,风情万千,各有不同,蒋华东不可能把全天下的美女都捧到他面前来,而一旦别人对上了他的胃口,自己也就会背叛主人,所以这方面很自律又比较冷淡的古桦的确值得蒋华东信任。

我想到这里看着他的后脑勺笑了一声,“古助理,有妻子吗。”

他说没有,再不多说。

我撇撇嘴,觉得蛮尴尬的。

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找不到老婆也算活该。

我看向窗外,这座城市夜晚总是斑驳的,路灯洒下琐碎的剪影,而白天又非常明亮刺眼,繁华的如同是电影里才出现的背景。

我还记得我初到这里时,对这座城市的一切都是充满了陌生和好奇,我期待着每一天给我的惊喜和惊讶,也惶恐着每一个夜晚我的落脚处要花费掉多少钱。

我吃的很差,住的很脏,我不得不节约下每分钱,攒着买一件漂亮衣服,做个发型,买点化妆品来打理我的容貌,女人的门面非常重要,可以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和机遇,后来我堕入风尘,每天和那么多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起抢客源,我在这样的灯红酒绿中迷茫过,堕落过,沉沦过,我除了守住最后的底线,我基本上什么下贱的事都做了,取悦男人是一项非常深奥又困难的事,每个男人的喜好和品味都不同,你必须百变自己,窥探到他的内心,以求在那么多女人中脱颖而出得到他的垂青,赚到生存的钱。

我很累,很累。

我在恍惚中身子摇晃了一下,古桦稳稳的打了一下方向盘,却因为没看到地上一块奠基水洼的砖头而颠簸了一下,我惊慌中本能的扶住把手,他放慢了车速,回身看我一眼,“有事吗。”

我笑着摇头,“没关系,公交车比你开得差多了,我一样能在那么多人的拥挤中稳稳不倒,还能预防神经病猥琐狂的咸猪手。”

古桦似乎没想到他三个字换来我这么一大串话,他又看了我一眼,继续沉默着开车。

“你还记得我住在哪里是吗,你的记性很好呢。”我说完探身看了看前面的路况,这还是距离我住的地方最好走最平坦的一条路,我问他,“古助理这边有熟人吗。”

他说没有。

“那我奇怪了,你怎么会知道这条路,我记得上次你送我来,可走的不是这条。”

古桦不知怎么了,因我这句话忽然脸色一沉,“薛小姐还会在意这些吗。”

他的语气明显在责备我,可我并没有对他怎样,我直起身子,同样有些不悦,他这样排斥敌对我,我也没必要去舔他的脚面讨好他,他不是我的客人,不是我的老板,只是因为蒋华东才稍微有些交集,原本连句话都不用说,我不想卑微到,一个助理都可以欺凌我,算来,我和他不过一样的人,只是侍奉的主人不同罢了。我太过礼让,反而让他更加嚣张,以后再见面,我岂非都要被他压在脚下了?

“古助理,酒可以瞎喝,但话不能乱说,我们无冤无仇的,你这么敌对我干什么,蒋华东喜欢我,是让我当情/妇,而不是当助理,我不会取代你。”

古桦冷冷一笑,“你也知道蒋先生喜欢你,可你却不配,你一味的执拗在情/妇这个身份上,你认为蒋先生有了妻子,他就是在玩儿玩儿而已,可你知道吗,他对他的妻子非常冷淡,一年都见不上几次,他给他妻子钱,给名分,给了所有,唯独没有给爱情,当年他妻子也救过他,而且是牺牲了一双腿,即使现在做了手术可以正常行走,却也不是一个正常女人,蒋先生无法离开她,如果他是那样忘恩负义的男人,薛小姐你会喜欢吗?相比之下,你和他的妻子,为蒋先生所做的,你们对这个男人付出的感情,孰轻孰重,谁更应该得到一个妻子的名分?蒋先生除了婚姻,什么都可以给你,你不要,那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不要时不时出现一次,你在程毓璟身边,就避免不了和蒋先生见面,你到底要怎样?”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眼睛,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车开的飞快,可我在震惊中已经忽略了那种游走在生死边缘极限惊恐的感觉。

“蒋先生从没有失败过,也从不曾为了谁放弃这么多,损失这么多,能拿着几千万打水漂只为了逼你来找他,你认为还有几个男人会为你这样做?薛小姐,你是天仙吗?我不知道你们怎样认识的,我只知道,我记忆里的蒋先生,果断狠厉,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分心,而改变自己的初衷,只有对你,薛小姐,我从不认为你值得,可感情这种事,旁人无权评判,我只认为,你在消磨先生对你的纵容和喜欢,一旦这些不存在了,你会发现,你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男人,我也是男人,我明白男人对一个感情的赌注和期限,得不到回报还一味的往前扑,这样伟大的圣人,世上不存在。”

古桦说完这些后,车已经停在了我住的地方小区门口,他推门下去,绕到我身旁,打开车门,护着我下来,然后又走回副驾驶,从座椅上拿起一长方形的木盒,打开,从里面取出那把拍卖的伞,递给我。

我看了看,下意识的脑海中闪过了薛茜妤那张脸,蒋华东的情/妇,还有她,解决生理需求也好,生意上需要用到她父亲也罢,总之,他们住在一起过,薛茜妤的出身和地位也比我高贵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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