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底下的起哄声愈演愈烈,老教授不得不出面制止,众人这才渐渐消停。
老教授今天刚出差结束,没来得及看教务处的消息,见到Frost也很吃惊。
但是现在毕竟还是上课时间,老教授不会占用课堂时间,做与上课无关的事。
只是在接下来,他“邀请”江酌霜上台发挥的次数,更多了一些。
被家里人保护得密不透风的江酌霜,终于还是在大学感受到了人心险恶。
为了避免再次被戏弄,课间休息时,他收拾收拾东西搬到了第四排。
上课后,老教授盯着空了的第二排,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紧接着,他刻意极了,将落寞面庞转向第四排的江酌霜,充满暗示地望着他。
江酌霜悄悄握拳,可恶的老头。
明知道会被戏弄,还是狠不下心。
江酌霜收拾收拾东西,又坐回了第二排。
老教授欣慰地笑了,顺便敲敲身前的桌子,示意江酌霜坐到第一排来。
虽然嘴上时常调侃,但老教授的教师素养还是挺高的,不会占用课堂时间。
课后,老教授给他们布置了一首古典曲作为作业,同时单独叫住了江酌霜。
老教授问:“你刚回国,目前有什么打算?”
江酌霜说:“我签了公司,以后打算在国内发展,先参加盛星杯试试吧。”
老教授若有所思:“我记得你家境不错,签约对你应该也没什么助力?”
学乐器本就很烧钱,竖琴更是每阶段都要换琴,家里绝对差不了钱。
“我借渠道,公司借我名气,各取所需。”
老教授还是不理解:“你年少成名,应该不需要这么着急发展。”
老教授坐在凳子上,江酌霜也不客气,微微放松身体,靠在了讲台边。
“老师,您应该也知道,我天生就有罕见病……活不久,自然就着急了。”
人们评价江酌霜的音乐核心,大多绕不开“不可抗的命运”这类词。
西方的媒体曾发表过报道,惋惜地称他为“即将吞下毒苹果的白雪公主”。
苍白的面色让江酌霜更符合世俗的审美。
疾病蚕食他的身体,却让他更加颓靡美丽。
有人说,江酌霜天生就是一件悲剧的艺术品。
江酌霜的声音不大,含着轻松笑意:“我想要的不是成名,而是被人铭记。”
悲剧更符合艺术家的审美,但他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艺术品。
第6章 “我只是钓着他们而已。”
这番话带着的功利意味太明显,但老教授并没有表现出反感。
“Frost,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孩,也是我见过最有野心的男孩。”
江酌霜无奈地撇了撇嘴,顺手帮老教授把桌子上散落的课件整理在一起。
“没办法,我功利心比较强,比起大器晚成,我更希望别人夸我年少有为。”
老教授接过文件夹:“盛星杯要求现场演奏原创曲,我记得你也很擅长作曲?”
江酌霜认真地说:“简直是大师级别的。”
要不是他表情戏谑,还真听不出来在开玩笑。
老教授瞬间被他的玩笑话逗乐了。
“有幸听你说说,学习作曲的初衷吗?”
江酌霜说:“也没什么特殊的。”
他接触编曲,其实是很偶然的原因。
每年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江酌霜会被家里人强行塞进医院,被迫住院治疗。
那段时间,江酌霜能得到的最大自由,就是每天下午坐在轮椅上去晒太阳。
如果恰逢阴雨天,他连下床开窗的自由,都会被苏寻雁女士残忍剥夺。
一整个月,不能去练琴,不能玩游戏,想看书都只能让江邬讲给自己听。
整日躺在惨白的病床上,总得找点别的事做,才显得自己不算在茫然等死。
在只拿得起笔的情况下,江酌霜跟着苏寻雁请来的老师,开始学习编曲创作。
他很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尽量压缩学习的时间,但这在医生看来,依旧算是过度劳累。
主治医生很年轻,严肃古板,但拿过不少奖,是这个领域很权威的医生。
对方望着少年握笔的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