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突然听到涂玉玉以微弱的声音在唤她:“小檀儿……我好像,好像头卡住了……”
“???”这蠢货!
回头一看,见涂玉玉也不晓得哪根筋搭错,脑袋竟伸在影壁似的一排木栅栏里,生生给卡住了。
沃檀又好气又好笑,在外头拔来拽去半天没用,反而把涂玉玉弄得不停呼痛。
眼见太阳要落山,她只得翻身进了里头,打算把涂玉玉的脑袋往外推。
落地站稳,沃檀的手才触到涂玉玉的头发时,几下踩着树叶的声音冒进耳中。
接着,一个拉长了的身躯叠住她的影子,再崴着身子慢慢抬起头。
白漭漭的长衫,青金的鸾带,一张俊美的玉容上,两只春水般温静的眸子衔着笑,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来人声线清越,泻着些不难捉摸的促狭:“好好的门不走,何以故意钻这洞口?”
第53章 王府的猪 做对逍遥的狗男女
哪个故意钻洞口了?
沃檀觉得自己脸都被涂玉玉丢了个干净, 正想给他脑心拍两掌,哪知涂玉玉一见景昭,魂都差点吓飞。
他嗖地缩了缩脖子, 连带着卡住的头也收了回去。
半晌后, 几人并着个捂起耳朵但不敢呼痛的涂玉玉,往府里东边儿的水榭行去。
涂玉玉不是头一回见景昭,但却是头回入得这座王府。眼下见这位亲王一袭闲袍, 手里拄着支木镶玉的手杖, 虽行动仍有不便, 但周身的贵胄之气却令人难以忽视。
再看府里矗立着的的守卫, 个个看起来都比他能打, 兹要是这位王爷发号施令, 便能立马把他从涂玉玉砍成涂一一。
涂玉玉后知后觉,生怕这位王爷与自己秋后算帐,早先被沃檀怂恿出来的那点子雀跃,登时更像被冰浇过的火苗, 熄得只有丝丝冷气儿, 并着怯怕感直往腿肚子上涌。
方才要不是沃檀隔着栏杆拽住他, 他早一溜烟跑了!
水榭中, 五皇子已等候多时。
见得涂玉玉, 他难免问了句:“这位是?”
“五殿下, 这位是我同门,涂玉玉。”沃檀上前行礼, 启声介绍。
五皇子眉心微紧:“就是先前在寻春楼里头, 假扮我皇叔的那个玉玉公子?”
涂玉玉更想跑了,可沃檀好不容易把人骗来,怎么肯放他鼠溜?
今日既是要谈正事, 她若单刀赴会,倒像是跟这病王爷黏黏糊糊扯不清楚。带上涂玉玉不管有用没用,有这么个人在,自然显得正式不少。
是以涂玉玉脚尖一转,沃檀立马伸手扯住,再对五皇子睁眼说谎:“五殿下认错了,那个人早跑了,不是他。”
五皇子眼角一抽,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皇叔。
“请坐罢。”景昭指了指位置,沃檀也没客气,硬拉着涂玉玉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再看案几之上,除了生果还是生果,连半块甜糕都没有。
坐下之后,景昭净手烹茶,并不主动挑起话头,仿若只是个促成谈事的中间人。
见他这样,沃檀更是正襟危坐,连余光也不往旁边瞟。
这山大王般安之若素的气息感染了涂玉玉,令涂玉玉也不自觉地挺了挺腰杆子。毕竟与亲王皇子之流平起平坐,那可是给祖宗八辈都长脸的事!
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气氛中,五皇子本习惯性地想说些客套的开场白,又想起自己对面这位不是个爱听虚头巴脑的人物,便直接了当道:“本殿今日找你来,是想商谈合作之事。”
沃檀才点点头,便见上回诬陷她的老管家领着人过来,并亲自将端着的东西送了上桌。
是几只精致的骨瓷盅,碗壁描着青花鹭鸶的纹样。
虽每人跟前都有一盏,但老管家独独小声与她介绍,说这是南杏酿的珍奶,滋味醇美。
沃檀心里痒痒,正欲去揭盖时,又听五皇子出声道:“你与陈府有怨,本殿也打算要对付他们,何妨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来之前,沃檀就料到五皇子会晓得自己的事,因而对他话里提及陈府,并不感到出奇。
偷偷把那骨瓷碟子挪到身前,沃檀作古正经答话:“我只与陈夫人有怨,谈不上要对付整个陈府,也没有对付陈府的能力,殿下太高看我了。”
五皇子虽深以为然,但联想到此女一直以来的的壮举,还是幽幽道:“不必谦虚,本殿知道你有这等能力,更不缺魄力。”想了想,又沉吟着问:“莫非你还想效忠六幺门?”
这回沃檀没有跟他推拉,把食盖一揭,如实摇了头。
那小盅的盖儿才挪开,便见得里头稠实的膏露,又闻见棉滑的甜润味儿吹入鼻腔,令人食指大动。
对向,五皇子努力忽视她的馋涎:“仔细想想,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对不对?”
沃檀动作顿了顿,偏着头想了一阵:“殿下说得对,应该没有?”
“……”五皇子努力定神:“非但如此,你我还有共同的敌人,陈府是一处,六幺门,也是一处。”
“要对付陈府与六幺门,殿下打算怎么做?”沃檀全程没有低头,但手里的银勺已经不偏不倚地探入汤盅里头。
见她这样迫不及待,五皇子瞧了眼在旁悠然品茗的景昭,满心一言难尽。
自己皇叔这么个精细讲究人儿,竟栽在这腹内草莽,只知贪食的女子手里,委实暴殄天物,令人费解。
但费解归费解,长辈的事儿也没有他置喙的余地,是以压了压心思后,五皇子端肃道:“本殿有朝中势力,可给陈府加压。若你行事中有需相助之处,本殿亦当出手援之。”
沃檀今儿个既然来了,便是对这桩合作感兴趣。
她明白自己的斤两,也晓得当中的难度,若能借旁人的力多条复仇的路子,能快意恩仇事倍功半,谁又想多等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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