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闻言微怔，狐疑地看向路权，“你谈女朋友了？”

“谈了，又分了。”

“什么原因分手？”

他眸光笔直地盯着沈漫，冷笑一声，“她不喜欢我。”

沈漫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

“因为我感受不到。”

“有没有可能是你的感知有问题？”

“有没有可能是她给的不够多？”

“你不说清楚你想要什么样的爱，她怎么会知道？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恋爱小天才吗？”

“如果我说清楚，她就会给我？”

“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

两人化身幼稚小学生旁若无人地争吵起来，浑然不顾另外两人目瞪口呆的脸，连带着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怪异起来。

路权没再接话，他盯着面红耳赤的女人，大概也意识到现在不是争论的合适地点。

黎依依敏锐察觉到他们之间理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联想到这段时间她对路权的几次示好均被他冷淡拒绝，原来早已心有所属，而让他念念不忘的人，正是眼前这个美艳又傲娇的小女人。

片刻的沉默过后，沈漫从不受控的情绪里抽离出来，觉得自己在路权的现任女友面前说这些话很丢脸，略带尴尬地扯了扯裙摆。

“不好意思，我好像喝多了。”

她不敢再待下去，转身落荒而逃。

黎老到底是历尽千帆的老江湖，一眼便看出其中猫腻，她看向路权，笑呵呵地说：“这颗小辣椒尝起来够辣吧？”

路权不语，只是轻轻点头。

何止是辣，辣中夹杂着甜酸苦涩，让人既想逃离又想接近。

他迟早会被她逼疯。

*

沈漫走到庄园的小花园，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掏出烟盒，连续抽了两支烟才勉强压制住内心的狂躁。

等她晃回宴会厅的门口，只见一群人火速朝侧厅方向走，隐约听见有人在喊，“打人了。”

她觉得好奇便跟了上去，迅速突破人群冲到第一排，只见路权把一个小明星压在身下，左手揪住衣领高高抬起，他用领带缠住的右手一下一下往死里挥拳，整个杀红了眼。

躺在旁边的另一个男生已经被揍得奄奄一息，看得出来是下了狠手。

沈漫立马认出是不久前和她在一起喝酒聊天的两个小偶像。

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庄园的保安轮番上前拉了几次未果，最后还是沈漫壮着胆子拦住他挥拳的手。

“路权”

他侧目瞥来，眸光犀利阴冷，但还是让她成功制止了暴虐。

路权一把甩开被他打得神志不清的男人，掏出名片塞进他的口袋里，大概意思是医药费打这个电话。

他晃晃悠悠地起身，直接掠过沈漫走向人群里惊呆的黎老，满眼诚挚地低头致歉，“抱歉，弄砸了你的晚会。”

老人摇头表示不用在意，她对路权的性格很了解，如果不是真的触及底线，他绝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向长廊的另一端，慢慢退出光明走进黑暗，边走边解开手上带血的领带，顺手扔进垃圾桶。

沈漫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心空了几秒，条件反射地追了上去。

*

路权的车刚驶离庄园，黑暗里倏然冲出一个人拦在车前。

沈漫坚定张开双臂，两手拎着脱下来的高跟鞋，为了追上他，她穿越草坪抄近路，脚被细小石子扎出零零碎碎的伤口，幸好赶上了。

两道刺眼的车前灯打在她的身上，视野被白光完全侵占，只能听见开关门的声音，仍处在盛怒状态中的男人大步走到她身前，本想训斥她的危险举动，她突然扑上来用力抱住他的腰，双手交错收拢，抱得好紧好紧。

他完全呆住，喉音也哑了，“你...”

几秒后，沈漫放开他，转身走向副驾驶，若无其事地开门上车。

路权被她的奇葩举动整懵，深呼吸调整混乱的心跳，上车后又恢复冷若冰霜的大黑脸。

“你上来干什么？”

她盘腿坐在座椅上，丝毫不担心裙下春光泄露。

“送我回家。”

男人低哼，“我欠你的？”

“别这么冷漠嘛，前女友也是女友。”

她双手抱臂，偏头冲他微笑，“刚才的架还没吵完，换个地方，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