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眉头夹了一下，冲着韩老四道：“你屁股长秤砣了？你儿子哭了，还不去瞧瞧？”

韩老四只能不情愿地起身，回了自己屋子。

只是很快那屋里传来争执声和哭声，韩老四摔门回到了灶屋，面上却期期艾艾道：“娘，前一阵我跟素娥闹了一场，她生了闷气回奶了，刚刚牛蛋饿了吃奶吸不出来……”

“你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太太拉下了脸。

韩老四却支吾起来，眼神却飘向了桌子中央那碗鸡汤。

韩二嫂首先坐不住了，冲着韩老四道：“四弟你这就不对了，咱娘又没亏着你婆娘，她出不了奶，你还能怪在咱娘身上？”

对于这个二嫂，韩老四一直是不大喜欢的，但见两位亲哥脸上也是不满的神色，娘的脸已经黑了。

韩老四不管之前什么想法，这会也只能急声辩解：“娘，你别听二嫂的，我从来没怪过您，这事怪我，怪我当初打了素娥。她现在出不了奶我也着急，娘你看这样行吗，我把我那份鸡汤给她，她多吃两口说不定就能出奶水了。”

老太太撇了他一眼，直接舀了一大勺鸡汤和几块鸡肉到一只空碗里，冷哼道：“端走吧，别在我这碍眼了。”

韩老四被臊得脸红，但还是没舍得这碗鸡汤，端去了隔壁厢房。

那屋里，牛蛋的哭声渐渐停了。

老太太忽然觉得不得劲，最后鸡汤一口没喝，肉也没吃，全都分了出去。

韩老头想给她夹块肉，都被她用筷子打落回去。

这饭桌上的气氛，便有些低沉。

等吃完饭，韩老头也不抽他的旱烟了，走到了老伴身边坐下问道：“老婆子，你到底是生啥气呀？”

“我生啥气你瞧不出来？”老太太没好气的横了老头一眼。

老头子又摸上了旱烟杆，想抽一口，见老伴射过来的眼刀，忙从嘴里抽出来，砸吧了一下嘴说道：“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咱老了就别管那么多了，也就生不出那么多闲气。”

这是老话常谈，韩老头没指望能说动老伴，结果老伴的下一句话，惊得他手里的旱烟杆啪地掉在了地上，裂开一道缝，心疼得他赶忙捡起来，摩挲上头的裂缝。

“就记着你的旱烟杆子，我问你话呢！”

“老婆子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韩老头佝偻着背，将耳朵侧过去。

“什么没听清？没听清你能摔了你的宝贝旱烟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