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常林其实也很累，脸上的胡须有两天没刮了，下巴上青色一片，又有明显的络腮胡，整张脸看起来比平日凶了许多。

二娃躲到了大娃身后。

韩常林没有安抚二娃，在床边坐下后，直接朝大娃问道：“你们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大娃也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站直了，开口回道：“爹，我们过得挺好的……”顿了下又低头说道，“就是三娃病了，是我没照顾好他，爹你罚我吧。”

韩常林神情有些复杂，招手让大娃过来，然后揉着他的小脑袋道：“你也才五岁，能照顾好自己，爹已经很欣慰了。”

“爹，还有窝。”

见爹并没有怪他们，二娃立刻跑过去，还把自己的小脑袋往韩常林的手掌下凑。

韩常林：“……”

对上二娃期待的眼神，韩常林终是揉了一下，然后就让他去边上待着，只冲大娃询问他们这些天吃了什么，睡觉如何，当然重点是三娃的情况。

“爹，白天是大妮姐姐带三娃，但夜里奶奶让她回去，奶奶抱着三娃睡的，跟我们一起睡炕上。”

韩常林眉头凝了一下，他想到老娘的咳嗽，还有医生的劝解。

二娃却是不甘寂寞的，蹦起来说道：“爹，奶给弟弟喂饭了，嚼碎了喂，奶说她以前也是这样喂窝的。”

“奶还要给弟弟喂糖，但被窝和蝈蝈拦住了。”二娃挺高了小胸膛，等待黑脸爹的表扬。

但黑脸爹没表扬他，还刷的起身开门出去了。

“蝈蝈，爹要去哪呀？”二娃凑到蝈蝈身边问道。

大娃扬起手拍了二娃一下，二娃登时委屈：“蝈蝈你干嘛打窝？”

“叫你乱说话。”

“窝才没有乱说，窝说的都是实话。”

“那也要先给娘说，娘同意了再给爹说。”

还未走远的韩常林：“……”

至于东屋的林悦，她早已脱了衣服上了炕，抱着三娃落枕就睡着，自然没听到小哥俩这番对话。

韩常林脚步只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前外走，在院门口碰见了带着大妮过来道歉的陈寡妇。

陈寡妇满脸羞愧，将手里提着的鸡蛋塞给他，又说之前收下的托管费过一阵就还回来。

韩常林赶忙推回去：“陈嫂子，昨晚三娃发烧只是个意外，跟大妮没有关系，这鸡蛋我不能收，以后还得麻烦大妮照看三娃，所以你也别再说退钱的事了。”

陈寡妇怔了一下：“你们还肯让大妮照看三娃？是你的意见，还是林同志的？”

韩常林沉默了一会答道：“大娃他娘现在在休息，嫂子和大妮晚点过来吧。”

陈寡妇一听就了然，点头道：“那我们傍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