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警醒，张口否决：“不可能，集体经济没有资本主义那一套，只有按劳分配。”见林悦面色不善，又缓了语气说道，“等厂子挣了钱，每个社员投入的钱都会如数返还。”

按投资份额拿薪酬，不过是林悦的一个试探，在现今的体制下，她本来就没指望会成功。

不过，她依然装作不满地说道：“那厂长的职位呢？若是不肯给我，那我就把规划书作废，我可不会给别人做嫁衣！”别人或许有能力，但她更信任自己的能力和眼光。

韩常林打量林悦的神色，见她是认真的，眉头微微蹙起：“管理厂子并不简单，厂长职位高，要负责的事情也多，这不适合你。”

林悦退而求其次，结果韩常林还给否了，她这下真的有些生气了：“厂子的规划是我做的，资金我也比别人投得多，设备还是用我的关系采购，最后厂子办起来了，你们就打算把我一脚踢开？”

韩常林摇头：“我并没有这么想，但厂子是以大队的名义筹办，是集体经济，那不管是厂长的选举还是别的职务，都由全体社员来决定，民主选举。”他斟思索了一下说道，“厂长的职位，多半会由大队书记兼任。”

“所以说来说去，厂子办起来后就跟我没关系了是吗？就因为我是个女人，就因为我不爱上工？”林悦讥笑，“那我凭什么费脑子，又拿钱出来跟你们玩？当我学雷锋呢？”

“林悦，这是两码事。”韩常林神情严肃，“厂子一旦办起来，就得有个负责任有能力的人来管理，才能保证厂子盈利，保证大家有收入。”

“我不负责任？我没有能力？那你去问问这规划书谁能写出来？”林悦扬着手里的规划书质问。

韩常林锁眉沉默。

一个生产大队看起来不复杂，平日里也和和气气，但一旦涉及到利益，涉及到权利，就会变得复杂起来，他并不愿意林悦陷入其中。

林悦当然知道，一旦进行选举，她胜算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即便规划书是她做的，但在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当地，他们不可能选择一个女人当厂长，就连当地的妇女也不会支持她。

妇女能顶半边天，在城里没问题。

在乡下，除了妇女主任，几乎见不到别的女干部。

对了，隔壁大队有一个女书记。

但她丈夫是派出所所长，据说选举那天，原来的大队书记被她丈夫带走了。

被带走的大队书记必然存在违法犯纪行为，但在选举那天发生这样的事，落在社员们的眼里，便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就是这么现实。

那位秦书记当选，其他大队都在等着看笑话呢，看她是自己熬不下去，还是来年选举的时候被社员们踢下去。